荆州,临贺县。
吴军营寨旗帜耸立,士卒持矛往来迅速,不过其间气氛有些严肃。
中军营帐内,蒋秘身居高位,副将廖式位居其次,其余诸将笔直坐立,等候蒋秘的吩咐。
蒋秘环视众诸将,轻咳一声说道:“今交州有夷寇反叛,奉天子诏书,命我军南下讨伐交州夷,不知诸位有何进兵方略?”
说着,蒋秘目光落到廖式身上,问道:“廖都督可有他见?”
廖式微微抬头,目露凶光,说道:“式以为我军不应南下,而是北上。”
蒋秘一愣不解其意,问道:“廖都督所言何意。”
廖式手握佩剑,站起身子,冷笑说道:“今天下三分,汉将一统天下,故式以为我军当原地反正,攻吴贼而应……”
廖式话未说完,蒋秘勃然大怒,呵斥说道:“廖式,你得什么癔症,在此说什么胡话。”
廖式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声音响彻营帐内外。
眨眼睛,一群披甲士卒闯入营帐,早就归附廖式的将校拔出长剑,砍向身侧的同僚。
蒋秘大吃一惊,脸色骤变,喊道:“廖式,意欲何为?”
“来人~”
廖式见身在负隅顽抗的蒋秘及其亲信,大声喊道:“诸位,式奉大汉陛下诏令,起兵反正,册封某为安西将军。诸位若有欲与式共举大事者,跪地岂可,某只诛杀蒋秘一人,其余不计。”
说着,廖式拔出长剑,说道:“众人随我平定乱党,投降者弃刃不杀!”
“诺!”
众人手持利刃而上,冲向蒋秘等人。一时间,帐内刀光剑影,哀嚎声响彻其中。
“啊~”
“将军我等愿降!”
未过许久,廖式拎着蒋秘的头颅,走出营帐,问道:“传令诸军集结校台。”
“诺!”
……
“咚!”
“咚!”
“咚!”
裸露臂膀的力士锤击军鼓,浑厚的战鼓声遍布整个校场。
校场中,费杨、廖潜各领其头,身后各部军候、曲长、屯长排列,挺直腰背,军容严整,望着高台。
四、五名头绑红巾的士卒在旁,按住黄牛,当场宰杀,其温热的鲜血流入酒坛中,与酒水混在一起。
火红色大纛取代了东吴的大纛旗,挂在高台中央。武士左右排开,持戟直立,左手插腰,面容严肃。
廖式披着甲胄走了上去,环视台下的众人。
气沉丹田,廖式喊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幸显祖皇帝起兵荆湘,复辟汉统。然贼臣孙权,背弃盟约,举兵夺荆,乘衅纵害,祸加关羽,虐流百姓。”
说着,廖式气势愈发慷慨,说道:“昔显祖伐贼,叹我无能,不能纠合义兵,为汉效劳。今式有能,逢天子再伐吴,委式为安西将军,特斩逆贼蒋秘,以应和陛下之兵。今式与诸位当同赴国难,戮力讨贼。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此番之语,廖式信以为真,说得自己涕泗横流。激动地从怀中取出红巾,绑在头上,又上前用手指沾湿牛血,涂抹脸上。
临贺太守费杨、零陵太守廖潜皆是大声高喊,并一起上前歃血为盟,共约报国。
费杨,江夏费氏之人,与费祎同族,廖式委任他为汉临贺太守。至于廖潜则是廖式的弟弟,委任他为汉零陵太守。
一番手续后,廖式拔出长剑,高声说道:“全军起兵助汉,入临贺县,斩杀太守严纲,以此地为基。”
临贺郡,乃黄武五年(226年),孙权分交州的苍梧郡,置临贺郡,下辖六县,治所临贺县。不过虽是交州苍梧郡分出来的郡县,但它却是属于荆州。位于零陵郡、桂阳郡的南部,在交州的苍梧郡北部,东南便是交州的南海郡。
“诺!”
“十月,乔遣使说廖式,式受乔之命,于临贺起义,拜安西将军,斩将军蒋秘、太守严纲等,攻零陵、桂阳,摇动荆交诸郡,众数万人”——《汉纪·诸葛世家》
……
南海郡,揭阳县。
城楼上‘吴’火红牙旗在空中飘动,鬓角斑白的吴砀走入揭阳县城。
在城门通道间,吴揭阳县长盛波被吴军扣押而来,他挣扎地喊道:“吴砀,汉已没了,今交州唯有大吴天子,今为何反叛?今日破县,明日待天兵至,你当破家。”
吴砀取过侍从手上的马鞭,往县长盛波鞭笞而去,大骂道:“砀受大汉天子命,拜奉节将军,忠汉亭侯,领南部都尉,可言汉不存乎?且砀知有汉,而不知有吴也。”
“孙权小儿,残害关君侯,某必为其报仇雪恨,以答君侯在天之灵。”
早些年,吴砀受关羽任命为长沙郡安成县长,受关羽举荐之恩难忘。故在孙权攻取长沙三郡时,吴砀于攸县起兵抵抗以响应关羽,可惜被鲁肃所败,败逃回乡。
“呸!”
吴砀见盛波如此不屑,不由勃然大怒,喊道:“拖下去砍了!”
“诺!”
“吴砀,我在九泉之下等你。”盛波被士卒拖走,其扭曲着身体,高喊道。
“哼~”
吴砀冷笑一声,便没有再理会,而是询问身侧的曾夏,问道:“县内武库如何?”
曾夏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揭阳城小,人口不丰,少有甲胄。”
吴砀占据山岭,奉汉多年,也从同乡中培养出了一个继承人曾夏。曾夏颇有天赋,其虽粗通文略,不过其品行优良。随着吴砀年岁渐长,多是曾夏处理军务上的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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