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阳?
福船沿河而下,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晚霞漫天中抵达了洛阳城。
而早早得到消息的咸宁公主,已在夏侯莹等一众锦衣卫府的相护下,来到渡口等候。
咸宁公主一身飞鱼服,骑在马上,手执缰绳,冷峭容颜映照着晨曦,英丽眉眼眺望着远处,面上多是见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会儿就要见到那人了,也不知从何说起。
夏侯莹瞥了一眼咸宁公主,能明显感受到咸宁公主心底的忐忑。
就在这时,远处的锦衣卫扬鞭打马而来,高声道:“永宁伯与钦差官船已至渡口。”
说话间,只见一艘通体枣红色的福船乘风破浪,在数艘战船的护卫下,迅速驶来,停泊在渡口,先是护卫下得官船,三五成列,沿着堤岸握刀警戒,同时派着军卒向着洛阳城方向,沿路环护,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不仅仅是女眷的问题,还有押送的修河银子,这次来洛阳从内务府大约携带了一百万两银子,分别装载在几艘船只中。
“殿下,来了。”夏侯莹眺望着远处的船只,声音中带着几许惊喜。
“嗯。”咸宁公主低声应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夏侯,随本宫过去看看。”
这段时间,她未尝不知夏侯莹以密信给那人写着信笺,只是她不在乎。
“是,殿下。”夏侯莹应了一声,领着数十骑,随着咸宁公主向着船只迎去。
等公主府护卫驱散着闲杂人等,而女官则是打起伞盖,同时有嬷嬷几人一段,张开布幔围拢四周,以防外男窥伺。
贾珩此刻领着元春以及探春、湘云,也是向着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这是先前就让刘积贤着人准备的马车,用来接着晋阳长公主一行。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微瘦,面容清丽的女官提着群裾,气喘吁吁跑将过来,说道:“公主,咸宁殿下在渡口外相候,这会儿正在赶过来呢。”
晋阳长公主今日穿着一袭丹红长裙,纤腰高束,雍容华美,别着金钗步摇的云鬓挽起,现出明洁如玉的额头,而那张端丽丰艳的脸蛋儿,纵是在夕阳晚霞的柔光映照下,仍是蒙上一层厚厚的清冷霜霭,吩咐道:“让她一同去公主府,先回府再说。”
说着,在怜雪以及女官的迎接下,晋阳长公主挽着清河郡主的玉手,挑帘上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
贾珩握了握腰间的宝剑,转头看向身旁的元春,温声道:“大姐姐,你领着探春和湘云坐着马车,先进洛阳城,我押送着银子先去藩库,随后就到。”
晋阳没有第一时间迎着咸宁,或者说没有让咸宁随行护送马车,已有一些山雨欲来的架势。
元春似也察觉到一些问题,丰润、柔美的玉容上见着担忧,莹润如水的美眸定定地看向贾珩,柔声说道:“珩弟,那你路上慢点。”
湘云与探春与贾珩道了别,随着元春上了一辆马车,而后嬷嬷和丫鬟撤去帷幔,护送的府卫则手持刀戟,沿路护送。
随着车队辚辚行进,骑军络绎往来,府卫打起一队队旗幡,浩浩荡荡向着洛阳城中的长公主府而去。
咸宁公主与夏侯莹领着护卫驱马姗姗而来,女官迎面而来道:“殿下先回公主府,等会儿再来相见。”
咸宁公主玉容宁静,秀眉之下的清眸闪了闪,抿了抿樱唇,轻声说道:“永宁伯呢?”
不管那人如何,只要先生与她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她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此刻少女的心中,大抵就是,主权问题,寸步不让。
就在这时,不远处快马行来,贾珩手持缰绳行来,与骑在马上的咸宁公主对视一眼,轻声道:“咸宁殿下,你先去长公主府,我押着这些银子前往河南府的藩库,晚上再过去。”
咸宁:“……”
先生这是什么?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贾珩挽着马缰绳,驱马近前,面色复杂,低声道:“咸宁,你先随着晋阳殿下过去,一切有我。”
有些话也不好说透。
咸宁公主迎上那少年的温和目光,芳心稍定,低声道:“先生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她什么时候也不会给那人闹别扭,只是终归需得见上一面,那人纵再是恼怒,她也陪着万般小心就是了。
而后,再不多言,拨马而行,向着洛阳城返回。
贾珩望着咸宁公主在夏侯莹的护送下随着晋阳的马车远去,目光幽深了几许,心思莫名。
如果真的闹得不可开交,那也只能寻机会让两人会师于床笫之间,对他本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但之前答应了晋阳,让他来解决,他就不好食言。
承福坊,长公主府
此府挨着皇城东城,依傍洛水,正是入夏,宅邸广阔,林木郁郁,景色宜人,原是晋阳长公主在洛阳时的旧宅,派了一位年老的女官,也是晋阳的奶嬷嬷领着众仆妇看守。
此刻,原本清幽寂静,只有仆人和女官负责日常洒扫的宅邸,重又热闹起来。
贾珩将晋阳长公主护送至府中,就没有停留,返回德立坊的贾府,准备制定相关救灾事宜,等晚一些再去晋阳长公主府。
咸宁和晋阳的事儿,他最好不能在场,不然会闹的不可开交。
后院,一座水榭所在,晋阳长公主进入其间,早已着人打扫的一尘不染,怜雪沏好了茶,递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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