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笑着劝慰道:“老祖宗您仁义厚道,只是人心不足,不知高低深浅,说着说着,人家都要骑到主子头上来了呢。”
想想赖大往日在府里时的体面,府里那些下人都要唤着一声赖爷爷,连她这个年轻的主子,也要敬着三分。
贾母默然了下,问道:“吴新登她媳妇,还有单大良家的,我瞧着也让人带走了,现在你和珩哥儿是打算怎么处置着她们?”
终究是上了年纪,还是有一些顾念旧情。
这也是人之常情,方才还在跟前儿伺候着,谈笑解闷儿的人,下一刻就被带走。
凤姐道:“老太太,都打发到庄子上去种地了,不过那亏空银子,还得让她们家男人补回来的。”
贾母点了点头道:“都是府里的老仆了,虽说犯了大错,也不好撵出去,自生自灭。”
凤姐笑道:“哪能啊?”
不说旁的,就是这些人说不得知道主子的阴私事,放出去胡乱嚼蛆怎么办?再说,若是银子不够,还要做工种田,补将回来呢。
而在这时,外间的婆子进入屋里,道:“老太太,琏二奶奶,珩大爷过来了。”
贾母闻言,面上现出笑意,道:“方才还说念叨着珩哥儿呢,不想他就过来了,鸳鸯你去替我迎迎。”
屋中的李纨、黛玉、迎春、惜春、探春,都是或站起,或凝眸看去。
嗯,宝玉倒是未在,此刻已回去写观后感。
明晚就是贾珩所言,交作业的截止日,如是再拖延下去,就只能说没带了,然而,没带等于没写。
王夫人倒是还坐在堂中,抬眸看着屏风中倒映着两道一高一低的人影。
她打算等一会儿,看能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将那查出的银子说道说道。
鸳鸯笑着应了一声,还未动身迎着贾珩和平儿,就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入得堂中。
贾珩神色淡淡,冲坐在罗汉床上的贾母见了一礼,目光掠过荣庆堂中的满目珠翠,发现不见宝玉,皱眉问道:“宝玉怎么没在?”
嗯,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王夫人:“……”
凤姐笑了笑道:“宝玉他早早让袭人、麝月伺候着用过饭,去写东西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让他好好写,明天晚上,我要看的。”
贾母面上笑意不减,她已从先前探春口中得知眼前这少年“教育”宝玉的事儿,也不好说什么,好歹她还是分清的。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珩哥儿这次辛苦了,鸳鸯将绣墩搬过来,我和珩哥儿说会儿话。”
而鸳鸯应了一声,就搬过绣墩在贾母右手边儿的近前放着,并轻笑着让贾珩落座。
贾珩面色淡然,点了点头,说道:“老太太客气了。”
凤姐笑道:“老祖宗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那些反而外道儿了,不过珩兄弟这样的大忙人,抽出时间过来帮着查账,也是不容易,您是不知道,刚刚还抽空给宫里递了封奏疏,那忙得叫一个什么似的。”
贾母闻言,脸上就有几分动容,诧异地看向贾珩。
“最近在忙着圣上交办的皇差,文武百官都盯着的大案。”贾珩接过一旁鸳鸯递来的茶,冲鸭蛋脸面儿,容色清丽的少女点了点头,道:“老太太,国公爷在时,您也知道,皇差都催办的急,里里外外都看着,自是愈早办好愈好。”
贾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外面为官,也不容易。”
“老太太,要不先着人开宴罢。”凤姐妩媚的玉容上,流溢着笑意,轻声说道。
贾母笑了笑,道:“好,我倒是忘了,鸳鸯,赶紧让她们上菜来,珩哥儿这会子也饿了罢。”
几人说着,也是起身,在一张圆桌上纷纷落座,贾母居上首而坐,凤姐在左手边陪着,然后依次是李纨、黛玉,迎春、惜春。
贾母右手边坐着贾珩以及探春,至于王夫人,仍是在一旁落座。
贾母招呼了下,王夫人只是笑了笑,说道:“先前已陪着宝玉用过了一些,这会子倒不太饿。”
探春落座在贾珩右手旁,稚丽初成的少女,似乎刚刚换了衣服,着了一身桃花淡粉底色衣裙,白里透红的脸蛋儿,薄施粉黛,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其实也不适宜太浓妆艳抹,青春本就是最好的胭脂水粉,带着翡翠手镯的玉手拿起一个茶盅,轻笑说道:“珩哥哥方才所言皇差,可是前日你伐登闻鼓的事儿?”
“不想你也知道。”贾珩放下茶盅,扭头看向俊眼修眉,气质英媚的少女,笑了笑道。
倒真不愧是在原着中能做王妃的人,对这些倒是挺敏锐。
一桌人闻言就都是看着二人,因为贾珩此刻就是目光的中心,一言一笑,哪怕是在一旁的王夫人也是投将过去一双清冷的目光。
探春轻声道:“这件事儿,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昨个儿大嫂子也在说这个事儿,就有些好奇,珩哥哥不嫌我多嘴就好。”
“怎么会?三妹妹对这些有兴趣,却是很难得。”贾珩笑了笑,道:“不过,因是公务,事涉机密,现在也不好多说,等过段时间,尘埃落定,再将来龙去脉给你说说。”
先前,这少女就他提醒过他一些,他能看出这少女对政治挺感兴趣。
“我正有许多疑惑向珩哥哥请教呢。”探春明眸秋水盈盈,轻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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