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先来到贵芝堂放东西。尽管大年初二各家药铺都开门了,但左贵父子不在,贵芝堂也就没法开门。
敲门之后,来开门的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瞪着一双小眯缝眼,欣喜地瞧向左少阳他们:“哎呀,刚才还在说你们咋还不回来,可巧就回来了……”
身后传来茴香的声音:“别光顾说话,赶紧帮着拿东西啊!”
小眯缝眼这才赶紧接左贵手里的铃医幡子,又去接左少阳背的药箱,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阳,嘿嘿笑道:“大郎,听你姐说你摔下山崖,伤到了头,失忆了,还想得起姐夫来不?”
左少阳心想,你都告诉我了,我这都不知道,我那不是失忆,而是傻了,便笑道:“姐夫!”
这人正是茴香的丈夫,在县衙当书吏的侯普,一听左少阳这话,顿时乐了,拍了拍左少阳的肩膀,回头对茴香道:“怎么样?我就说嘛,大郎谁都可能不认识,如何会不认识我呢!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随即又听见咚咚脚步声响,一个小男孩从侯普背后冒了出来,抱着侯普的大腿,瞪着小圆眼睛瞧着左少阳。接着,一个小女孩从侯普大腿的另一侧冒出头来。也抱着侯普的大腿,瞧着他,一只手还含在嘴里。
“快进屋吧!”茴香上前轻轻打了那两小孩一下,“咋不叫人呢?傻了?”
“外公!——舅舅!”两个小孩异口同声冲着左贵和左少阳道。
左贵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乖!”迈步进屋。
茴香见左少阳傻笑着瞧着两个孩子,目光中有些不知所措,便知道失忆的弟弟忘了这两个小孩了,心中疼惜,上前摸着那男孩的头对左少阳道:“大豆刚才还跟妹妹豆花说,怎么外公和舅舅还不来呢,他们等着拜年呢。呵呵”
听姐姐的话,左少阳便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茴香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大的男孩名叫大豆,今年五岁,小的女儿名叫豆花。今年刚满三岁。便伸手捏了捏他们两冰凉的脸颊:“小家伙,快进屋,外面冷得很!”
大豆拉着左少阳的手,仰着小脸道:“舅舅,听说你有一只小松鼠,可好玩了,给我玩一会,行吗?”
豆花丫丫也仰着小脸道:“我也要玩!”
左少阳笑道:“小松鼠还小,刚刚睁眼,还不能陪你们玩,得等大一点了舅舅再让它陪你们玩,好不好?”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茴香在帮着拍老爹左贵头上肩上的白雪,一眼瞧见门外青石板上站着的苗佩兰,喜道:“哎哟,是佩兰姑娘啊,快进来!”
苗佩兰背着药筐和那大包裹进来,把背篓放下。
左少阳道:“佩兰是进城卖药材的,她挖了一些药材。等一会我领她去瓦市药材市场卖。她见我们带的东西多,就帮我们扛着回来了。”左少阳从药筐上取下那个大包裹。
大豆嚷嚷道:“舅舅,把包裹给我,我来抱!”一伸手抱住了左少阳手里的大包裹。
“小心!”左少阳笑道。
“我也要抱!”豆花也奶声奶气伸着手跟哥哥抢着抱那大包裹。
茴香过来接过包裹,扯了一把大豆:“你们俩别捣乱,一边呆着去!”
大豆和豆花似乎并不害怕母亲茴香,还是哼哼唧唧帮着母亲把大包裹抱着放到了长条桌上。
茴香拍了拍包裹,奇道:“这是什么?”
左少阳道:“是老槐村贾老爷送给我们的两匹布料和两床丝绵。”
茴香一听大喜,回头对母亲梁氏道:“娘,两匹布和两床丝绵呢!快来看啊。”
梁氏急忙过来,把包裹打开了,见果真是两匹绸缎和两床丝绵。用手摸摸着:“哎哟,当真是上好的料子和丝绵,这要搁成衣铺里,加起来怎么也得一两银子啊,贾老爷咋这么大方呢?”
“他能不大方嘛!”左少阳笑道,“爹救了他儿子的命呢!昨晚上要不是爹,他独生儿子兴许就死了。”
“是呀?”茴香喜滋滋道:“咱爹可真本事!”
左贵捋着胡须乐呵呵笑道:“是忠儿发现了孩子真正的病因,要不然,也很麻烦的。”
左少阳讪讪道:“治这麻疹,还是爹的方子管用。”
左贵在长条桌后面坐下。梁氏急忙跑屋里给他沏茶。
茴香道:“娘,这布料咋办啊?拿去当了换钱还三娘吗?”
梁氏在厨房应声道:“听你爹的!”
茴香陪着笑瞧着左贵老爹:“爹,料子和丝绵要是卖了,也凑不够还三娘的,您岁数大了,要不,还是给您做套棉袄,暖暖活活的。剩下的再卖了得了。”
左贵摇摇头:“这料子和丝绵都不卖,给大豆、豆花还有忠儿各做一套棉夹袄过年!”
茴香大喜,扯了一把儿子:“你们两个憨包,还不赶紧给外公磕头拜年?没听见外公许了你们新棉袄啊!”
两个孩子倒也乖巧,立刻跪在地上,咚咚给左贵磕了三个响头,奶声奶气道:“给外公拜年!祝外公长命百岁!”
“嗯!好好!都起来吧!”左贵伸手把两个孩子拉起来,回头对梁氏道:“红包呢?”
梁氏已经沏好茶出来:“在这呢!”把茶缸放在左贵面前,从怀里取出两个红纸包成的压岁钱的小红包,递给左贵。
左贵将红包放在大豆和豆花手里,一人一个:“乖!快长快大,无病无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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