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宓当晚就去了魏国公府。
这次除了穆亦祾, 韩氏和穆亦祥也都在。事情闹得这样大, 韩氏回娘家也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合理, 众人都是见过老诚郡王妃屡次带薛侧妃公然的进宫参加宫宴见薛太后的, 更加坐实了诚郡王府刻薄正妃嫡子纵容薛侧妃之事。
以宓过去韩老夫人内厅的时候, 穆亦祥穆亦祾正在陪着韩老夫人说话, 穆亦祥和韩老夫人一起坐在长榻上, 穆亦祾则是坐在左边下首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蔫蔫的。韩氏不在房间内,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以宓过来,不想见她。
穆亦祥穆亦祾两人看到以宓过来, 俱都起了身,恭敬的唤了声“大姐”,只是穆亦祾很快就低下了脑袋, 大概是知道自己闯了祸, 见到以宓就有点畏缩。
以宓扫了他一眼,轻哼了声, 就已经被韩老夫人唤着拉到了她的左首边坐下。
以宓道:“外祖母, 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您有寒症, 筋骨本来就不好, 如何能去做这样的事?他们薛家还犯不着您这样,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您就跟孙女招呼一声, 孙女自有法子对付了她们去。”
这话说的穆亦祾脑袋更低了下去,只恨不得钻地洞了。
韩老夫人拍了拍以宓的手, 笑道:“这样的事, 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只是那薛太后太过嚣张,我就是看不过眼,要让世人和朝臣都看看她那副嘴脸。”
以宓心里一酸,这却不是为了穆亦祾,而是为了她了,她抱了韩老夫人的胳膊,就把脑袋往她的身上靠了过去,吸了吸鼻子,才道:“嗯,但这么一折腾,说不得您今年的寒症就要更厉害些了,不若这两日孙女就陪您去温梅庄住上些时日,养养身子吧。”
韩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就让信得过的太医过来,说因着今早之事我旧疾发作,所以要去温泉庄子养着。不过你已经是燕王妃了,如何能说走就走,就让亦祥和亦祾陪着我去就行了。”
几人正说着话,依玥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先给韩老夫人行了个礼,还未等韩老夫人说什么,就先劈头盖脸训斥穆亦祾道:“你这个浑小子,要除掉个侍妾,用什么法子不行,就直愣愣的用最蠢的方式,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说,还连累祖母这么大年纪帮你收拾尾巴。”
以宓嘴角抽了抽,依玥未嫁人前在人后性子虽然活泼调皮些,但还是颇娴雅温淑的,这一嫁人,行事说话就越来越率性了。
那边韩老夫人已经忙唤了依玥在自己右首边穆亦祥让开的位置上坐下,一边就道:“哎哟,你这么急做什么,也不稳重些,小心自己的身子……”
穆亦祥穆亦祾听不出什么,以宓却是立时就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眼睛就忍不住往依玥的肚子上扫了一圈,依玥不过是五月才成的亲,这才九月下旬,还真够快的。
依玥被以宓的目光一扫,脸就有些不自在的红了红。她仰了仰脖子,却是没理以宓,只依旧瞪着穆亦祾。
穆亦祾就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道:“我,我就是不想暗地里使手段,我就是忍不下那口气,想当着他们的面……”
穆亦祾一向敬重自己父亲,当时他在母亲房门外听到那些话心中一时接受不了,可最近这些个月祖母把薛氏捧在手心还时不时的就给自己母亲气受,父亲却是不闻不问,还有那薛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他虽然还小,却也不是个傻子。
他大受刺激,不想进房,忍不住就想去祖母房里也不知是想去做什么,然后就在祖母的沐恩堂外看到了薛侧妃扶着腰顶着肚子颐指气使一副得势的模样,看到他还高傲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穆亦祾一个没忍住就冲了上前推了她一把,然后薛侧妃明明被侍女扶住了,却还尖叫起来,她身边的侍女来抓他,他就抽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
“你,你这个棒槌!”依玥骂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穆亦祥就特老成持重,小小年纪心思就深得很,这个弟弟却就跟个二傻子似的。
韩老夫人叹气,自己的女儿这三个孩子,其实行事来说就是最小的儿子最像女儿,你说他笨,他是半点不笨,看得很清,但行事起来却总是由着自己性子不管不顾的。
穆亦祥就自责道:“外祖母,大姐,表姐,是我不好,没护住母亲和弟弟,这才让他捅了娄子,让外祖母操劳忧心了。”
韩老夫人摆了摆手,有些爱怜道:“你还小,这些日子又都在书院,这样的事情如何能怪你,你孝顺母亲爱护弟弟是应该的,但也不该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以宓看了穆亦祥一眼,就道:“你带亦祾出去院子里走走,我和外祖母还有你表姐说说话。”
穆亦祥应了声是,便拉着听言后如释重负的弟弟穆亦祾出去了。
待他们出去,以宓才对韩老夫人道:“诚郡王府这样也不是个事,可惜亦祥还小,不然诚郡王府这般乌烟瘴气,诚郡王又不肯作为,还不若直接让亦祥承了爵位。”省得上上下下整天作些幺蛾子。
诚郡王不肯,自然有法子逼得他肯,不过穆亦祥只有十四岁,怎么也要再等上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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