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人满为患,空气浑浊,黄晨感到闷热,脱下身上的羊皮袄,准备与赌场老板掷骰子赌上一把。哪知,他刚脱下羊皮袄,赌场老板神色一变,说道:“兄弟——哦,不!长官,我们不赌了,你带这女人走吧。”
黄晨一愣,感到诧异,怎么一下就不赌了,口中由兄弟改称长官,还说叫他带走那位女人。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军服,才明白赌场老板认出了他是国军身份。
赌场老板岂止是认出黄晨是国军,他开赌场与三流九教接触,瞟一眼这军服就知道这是个不小的长官,再瞧他身边的商小蔓,这年轻姑娘外面是虎皮大衣,里边同样是国军军服,看来此人来头不小——还是不惹他为妙,谁知道外边还有没有他的人。对了,那怪模怪样的玩意也想起来了,那是支手提机枪,等闲之辈绝对玩不起那家伙的。
不赌了,黄晨很有点遗憾。他是真想试试掷骰子凭凭运气,看究竟是这赌场老板好还是他好——手中揑着两颗骰子,无意翻动,素不知手指头力量大了一点,两颗牛骨做的骰子竟被他揑得粉碎,骰子里面居然滚出两粒水银来。
骰子里面有水银,黄晨觉得奇怪,赌场老板则大惊失色。他以为是碰到高手了,不但是赌博高手,更是武林高手——两颗牛骨骰子在他手中轻轻一碾,竟成粉碎,这是何等的指力。更何况,人家还是国军长官。
“长、长官!我没有想到赢你,我就是请你玩一把,赢了也不算数的……”赌场老板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黄晨即刻明白,骰子如此,其中必然有诈,所谓赌运全是假的。他狠狠瞧看了赌场老板一阵,瞧得他背心冷汗直冒,生怕他横过那手提机枪就是一梭子。
几年前,这柳叶镇就来过一批剿匪的国军。国军里的长官在沙洲上杀土匪,可是眼都不眨的。那阵势吓死人,抓了许多土匪或者可能是土匪的人,通通枪毙,尸体一溜排在沙滩上,血淋淋的好几十具。赌场老板正心惊,黄晨口里“哼”声就走了,赌场老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黄晨出来,那年轻女人还在,她的赌鬼丈夫早已不所踪。大约赌鬼丈夫也知国军厉害,杀个赌徒跟杀只鸡一样容易,且没有谁敢来管,索性脚底板揩油溜了,连他老婆孩子都不顾。
摊上这样的男人,实在是悲哀。黄晨叹口气,就问那年轻女人:“赌债不用还了,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年轻女人搂抱着孩子,哽咽着说:“谢谢长官!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我想离开柳叶镇,以后我就是讨饭养孩子,也不与那个畜牲过日子了!”
黄晨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我看你跟我们去盐源县,在那做个小生意,养大你的孩子。钱的事你放心,我们会帮你。”
年轻女子千恩万谢,抱上小孩,跟着黄晨与商小蔓一块回到悦来客栈。吩咐商小蔓安排她住下,明天带她去盐源县城,自己才回房间休息。
晚上,黄晨在客栈自己的房间睡觉,睡到半夜,门扇被一阵风吹开,从外边进来个人,却是一个“怪物”。那怪物是人的身子,项上的脑袋却是一只狗头,可黄晨瞧他居然好像认识。
怪物对黄晨双手一揖,狗嘴里说出人话来,而且语气甚是亲热,仿佛是多年老朋友一般。他说:“天狼兄,别来无恙!今天路过小弟门前,也不进来看看,把小弟都给忘记了!”
黄晨觉得这怪物似曾相识,但一时也忆不起他是谁,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与一个狗首人身的家伙称兄道弟。不由得迷惑地瞧着他,口中迟疑地问:“你是谁?我们认识?”
怪物笑道:“天狼星好记性,连兄弟天狗星也忘记了——呵呵!当年在凌宵,咱们二十四星宿可是亲如兄弟,威震天庭,尤其你这天狼,一声长啸,三界众神谁不惧你三分,敬你七分!”
听这自称天狗星的讲,他俩都是二十四星宿之一,属于天上的神将。这话,黄晨半信半疑,阎王、陆判还有黑白无常,甚至观音菩萨皆称他天狼星,大约跟所谓的二十四星宿有点牵连。可是自己明明是黄梦梁的儿子,就一个凡人,不会腾云驾雾,不会变化,与啥天庭神将似乎也扯不上关系。就不吭声,听这狗头人身的怪物——哦不,听这天狗星说好了。
天狗星说,他今晚是来谢谢天狼兄的,若不是天狼当年仗义相助,他恐怕已经被贬出神位了。
原来,在六百年前,天狗星在天庭看守金库,月宫的玉兔来找他借一升金沙,说是月宫陈旧,要用金沙来画栋描樑。架不住玉兔软磨硬泡,就给了它一升。哪知玉兔拿去,却是另有他途,因它思凡想偷下人间,金沙竟是拿来行贿南天门守将。天狗一怒,就去月宫问罪,被护短的嫦娥拦在月宫门外。
天狗盛怒,当即现出原形,变成一只硕大无比的天狗,竟然要一口呑下月宫。嫦娥惧怕,赶紧叫玉兔还了那升金沙。当时,天狗余怒未消,顺手把那升金沙扔下凡尘,结果就落在这金沙江边,化着一条几十里长的柳叶沙洲。
嫦娥心眼小,就去玉帝面前告状。玉帝亦是糊涂虫或者偏帮嫦娥,问三不问四,拿下天狗星,就要送斩仙台。天庭众神大多明哲保身,俱不伸张正义,一个个木偶似的沉默。唯有天狼星站出来,怒叱玉帝昏庸□□,不按天律办事,不讲公道,必然扰乱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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