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晨赶跑那头巨熊,也没了睡意,决定还是连夜下山去西郡。
走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眼前,一道巨大的冰川从山谷倾泻直下,像一条庞然银龙塞满山涧,欲要投奔大海的模样。看见这条银龙一样的冰川,黄晨知道,西郡快要到了。
在中午的时分,黄晨瞧见了一座神庙。那神庙内供着一位双面人像的月神,这月神一面脸善,一面脸恶,实在令人搞不清楚他算哪门子的神仙。只是这神仙的仙府快要保不住了,它孤悬在一条冰川的尽头前边,仿佛它要用自己微弱的身躯去阻挡冰川的前进。然而,这月神似乎法力不济,它不但没挡住冰川,自己的庙宇却被冰川的龙头推挤得已经有些歪斜,看看就要倒塌。
在这座神庙后面,是一块长条形状的耕地,耕地上星星落落建筑着一些农家房舍。显然,这块耕地与耕地上的房屋,在不久的将来会不复存在,被那巨大的冰川挤压推碾。任谁都清楚,那座神庙不可能阻挡冰川推进的步伐,因为它自身都难保,还能保护得了谁。
瞧着这凋零的景况,黄晨不觉有些发呆,难道这就是西郡?芭姆娜妈妈的故乡?不是说西郡曾经花了几代人的心血,在这块狭长的土地上筑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大坝,拦住冰川通过这里吗?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不禁一阵发凉。
好在,那些农舍还在冒着炊烟,应该还有人家居住,去向他们打听一下,问问再说。万一这儿不是西郡呢。
黄晨来到一户房舍前,向里面的住户打听西郡。可他还没有询问,那家的主人就急忙向他施礼,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
这家房主是位中年汉子,见到黄晨来了,急忙施礼道:“国王陛下,您有什么事?如果你是来劝我们离开西郡,就不用再说了,我们致死都会跟随你……”
黄晨听了,莫名其妙。不觉瞅瞅自己这身打扮,里面是国军服装,外边是商贩的羊皮大衣,哪点模样跟国王想像?就疑惑地问:“大叔,我可不是国王陛下,我是从雪山那边下来的,想找西郡的人帮忙——对了,这儿是不是西郡?”
黄晨从黄娜的妈妈芭姆娜那学到一些当地土话,与这位中年汉子倒能勾通。听黄晨一开口,那汉子也有点不好意思,明白自己是认错了人。他说讪讪说道:“你的样子好象我们的国王——是我认错人了。这儿是西郡,你想找谁?”
“对呀,我来西郡应该找谁?”黄晨想了想,想到芭姆娜的哥哥库勒尔,干脆就找他,就说,“我来找库勒尔王子,他是我的舅父。”
那汉子一听,恍然大悟的样儿,脸上露出惊喜状,说道:“我知道了,你是芭姆娜公主的儿子,难怪你与我们的国王那么相象——我带你去,库仑国王就在附近。”
这汉子没回答舅父库勒尔的事,却说带他去见国王库仑。黄晨没去想许多,跟着这汉子去了一座相对豪华的宅院。
当黄晨见到那位库仑国王时,双方都大吃一惊。这二位的容貌实在是太相近了,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铸造出来似的,只是黄晨看起来好像年纪要大两岁。
那库仑国王年纪十八九岁,身穿虎皮裘衣,面容同黄晨一般英武,但却遮掩不住面容下的忧郁与悲苦。他疑惑地瞧着黄晨,眼神里似在问你是谁?
黄晨笑笑,说道:“我是黄梦梁的儿子黄晨,西郡以前的王子库勒尔应该算是我的舅父——不知库勒尔舅父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听黄晨介绍自己,年轻的库仑国王迷惑的脸色即刻转为惊喜,他一把抓住黄晨的双手,激动地叫道:“大哥,我说我们怎么这样相象,原来你是我的大哥!大哥快请坐——格姗,过来见大哥。格姗是我的妻子,你的弟妹。”
黄晨却糊涂了。这库仑国王怎么口不择言,随便乱认大哥,不禁有点懵懂,一时呆在那,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位叫格姗的年轻女人从里屋出来,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怀胎好几个月了。格姗也是满脸惊喜,朝着黄晨盈盈施礼,口中称道:“大哥好!大哥这时候来西郡,一定是奉了神的旨意,来告诉我们西郡的归宿——我正愁孩子生下来,我们应该住哪哟!”
听了这话,黄晨更是稀里糊涂。自己平白无故冒出个兄弟,还给西郡带来神的旨意——这从何说起?黄晨不明白,那库仑国王却好像知道底细,他吩咐格姗为黄晨准备午饭,自己方才一五一十讲出一段关于库仑与黄娜的身世之谜。
十九年前,黄梦梁从西郡离开不久,芭姆娜发现自己已经暗结珠胎。她与黄梦梁两度春宵,自然是怀的黄梦梁的孩子。那时,芭姆娜是女王,统领着西郡。按照西郡的习俗,女王是不可以成婚的,若女王要嫁人也行,前提是她必须禅让王位。可眼下黄梦梁不在,芭姆娜又怀上他的孩子,唯一的选择只有让位。
其实,这也是芭姆娜的本意。她不想做西郡女王,她想与黄梦梁厮守终生,哪怕是与长江边那位程竹娟共有一位丈夫,她也愿意。所以,过了几个月,芭姆娜就将王位让给了兄长库勒尔。芭姆娜想,等孩子生了下来,如果黄梦梁还没来西郡,她就去寻找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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