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姆娜随着黄梦梁指的地方看,那昌巴河中央确有什么东西在沉浮,许是一段树木躯干,又觉得不太像,黑暗中看不真切。芭姆娜正胡乱猜测,一边的黄梦梁却飞快脱下外衣裤,口中衔着他的短剑,扑腾跳进水里,往那“树干”游去,她想拦都来不及。
泡在昌巴河里那段“树木”,是一条垂死的三花蟒蛇。刚才,不知是谁开枪打中了蟒蛇脑袋眉心,它半浮半沉在河里,已经无力挣扎。蟒蛇肉可是一道美味,早在长江边,黄梦梁就品尝过,那鲜肥的滋味至今难忘。他兴致勃勃将三花蟒拖上岸来,口中还对芭姆娜夸赞这玩意是大补品,说芭姆娜负伤还没完全恢复,可以给她补补身子。
芭姆娜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她是担心黄梦梁有个闪失,要是这蟒蛇没死透,一口呑下他那该如何是好。可这傻小子分明又是为了她,念念不忘自己负伤流血的事。唉!真是拿这傻小子没办法。
从投诚的士兵口中,芭姆娜得知阿奎已经命丧蟒腹,现在后患消除,至少在回到西郡前是如此,所以今夜不用担心再有人来袭击。芭姆娜下令燃起篝火,为大家御寒取暖,刚才投诚的士兵全都衣衫湿漉,一个个在瑟瑟发抖。
燃堆篝火,除了给投诚士兵烘烤湿衣,还有就是想让大家吃上一顿热饭。这几天,为了避免被阿奎偷袭,众弟兄夜晚全都是凉水就干粮,还得睁着一只眼入睡,苦不堪言。
“弟兄们,叛逆之贼阿奎已经毙命,他受到了伟大月神的惩罚,死有余辜。回到西郡,剿灭叛乱,你们每一位都是有功之臣,我芭姆娜将论功行赏,绝不食言——今晚,大家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喏,这条蟒蛇又大又肥,把它烤熟了敞开肚子吃……”
这芭姆娜是位了不起的统帅之才,恩威并举,赏罚分明,御人之术不显山水,笼络人心做得炉火纯青。
众人听了自然高兴,那条三花蟒怕有二三百斤,烤熟了又甜又肥,热腾冒油,闻着都香。难怪有人把这畜牲称为窑猪。只可怜这长虫费老劲追赶人类,想呑吃一顿“美味”,结果自己倒成了人类的盘中餐。
大家吃饱喝足,放心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昌巴河那边,又陆陆续续过来一些游兵散勇,因没了阿奎这个头目,便成了孤魂野鬼,纷纷主动向芭姆娜与库勒尔投诚。估计,栗树林里还有活着的残兵败将,这是个扩充队伍的绝好机会,芭姆娜干脆叫阿录带着几名弟兄,留在后面专职负责招安收编。
阿录干这事相当卖力,他为了立功赎罪,守在栗树林的路口,一守就是大半天,成绩颇佳,居然收编了好几十人。加上之前投诚的人,差不多完全接收了阿奎的队伍。
芭姆娜与库勒尔这支驼队,由最初出来时的四十号人,历经磨难,死伤过半,结果反倒扩大至百余人马。
出了栗树林,经过一座城镇时,芭姆娜卖掉骆驼,换上骡子马匹,骆驼不适宜在崎岖山道赶路。
路上没有了阿奎的偷袭,又替换了笨重的骆驼,马队一路平安行进,速度加快了许多。
走了二日,马队到了亚丁的家乡。
亚丁的家乡是靠近恒河的一个小村庄。小村庄在恒河上游山区,属于边远地带,交通十分闭塞,同外界来往甚少,村民不但贫穷,更是笃信鬼神到了愚昧的程度。就是亚丁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亦对鬼神迷信到了极点。
回到村庄,亚丁发现他的老婆孩子平安在家。原来,芭姆娜设计掳走了亚丁的家人,胁迫亚丁做了他们的内线后,就把他的家人放了。劫持亚丁眷属仅是手段,达到目的再扣留人质就毫无意义。再说,芭姆娜并非蛇蝎心肠的毒妇,亚丁同意为她干事,就不必为难他的妻儿老小。
这会,芭姆娜对亚丁说:“亚丁,你现在到家了,用不着再跟我们往前走。按我们说好的条件,我把你那份应得的财物分给你,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以后,如果有机会到西郡来玩,我仍然将你当兄弟一样接待。”
见到老婆孩子平安无事,芭姆娜又信守诺言分了他一份财宝,倒叫他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当即,亚丁便在村庄张罗这支庞大马队的住宿饮食,忙得不亦乐乎。亚丁还坚决不许芭姆娜破费,说这儿是他的家,他要尽地主之谊。
吃罢晚饭,天色还早,黄梦梁无事,就去村子里四处闲逛。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好几十户家庭,三五百口人丁,在这偏远山区里也算大村落了。
黄梦梁只转悠了一会,差不多就走遍这座村庄。他走到村子南边的时候,看见了一口水井,嘴里不禁“咦”出一声。水井本是村民生活起居的必备水源,每个村子都有,一点不稀奇。可黄梦梁见了,却感觉这口水井与众不同。
这口水井其实跟所有的水井一般无二,三尺阔的井口,半腰高的石砌井围,还有汲水用的轱辘,没有啥格外之处。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在井外,在井口前置放的一张香案。那香案上插着香烛,祭祀的供品。
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一口水井有啥好祭拜的,水井里难道住得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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