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稍稍放慢了速度,等着颜良文丑自己追上自己,随着日斜西山,天色渐渐昏沉起来。
万万想不到,此战会是如此结局。
郭图心中颇为忐忑,说起来,还是他同意文丑前去取樊稠营寨,导致其后与徐荣作战失利,拖延了不少时间,以致渤海王的大军赶到了战场。
想到此处,郭图突然一愣。
渤海王大军,是多少人?
于是郭图再度寻来身旁一位有军阶的骑兵军侯,问他:“此战因何败得如此之快?渤海王大军人数几何?”
说到此处,军侯神色似有慌张,好似又想起了那被恐惧支配的战斗时分。
“是神将!渤海王出了百余神将,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纵使是文丑将军全力一击,也难以破防。”
郭图听得云里雾里,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神将之说,只能挥挥手,让他离开。
不多久,郭图便瞧见了颜良文丑。
“将军!两位将军!”郭图弱小的身板使劲招摇,终于引起了两位的注意。
两人来到郭图跟前,面色不悦,失败的阴霾笼罩在两人脸上,往日袁军诸将之中战意最盛的两人,似蔫了一般。
“发生何事了?”郭图问。
文丑接过话,回道:“渤海王新出了一种骑兵,高大威猛,刀枪不入,且杀伤力十足,唯一的缺点便是迟钝,若是他们跑的快一些,恐撤退都不可能。”
颜良也感慨道:“不曾想,渤海王的重甲骑兵尚未学全,如今又出了这等厉害的骑兵,真是怪人!”
颜良受命训练重甲骑兵,然而区区数百,在这一战中,悉数战死。
郭图大概明白了,渤海王是新出了一种骑兵,比重甲骑兵更重甲,防护好到足以抵抗文丑将军的全力一击,也难怪袁军会无计可施。
郭图再问:“粮食抢回多少?”
先前他已经安排运走一批,但大部分,尚在交战区域。
颜良文丑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情况不是很好。
“不到五万石。”颜良回道。
三人又一齐叹气。
这趟差事,算砸了。
……
在北面,铁浮屠已经停下,因为文丑下令,将一些粮车横在道上,所以铁浮屠过不去了。
即便如此,经过粗略统计,袁军战死者也将近两千人,再加上徐荣的斩获,从杀敌上看,此战是胜的。
当然,更大的胜利来自于粮队,袁军是顺走了一些粮食,可能还不到三成吧。
此战对刘擎而言,完全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的,伤者寥寥,死者为零,却有斩敌两千,缴粮无数的辉煌战绩。
而对徐荣而言,胜是胜了,却是惨胜,樊稠战死,己部身陷重围,杀出后也伤亡惨重。
战后,三将在最近的韦乡一带驻扎休整,张辽也将初步战报发给了渤海王。
刘擎收到战报,已经是数日之后,得知樊稠的死讯,也是一阵唏嘘。
“徐荣这一战,损失不小,此战终究因本王而起,诸位说说,本王该如何补偿徐将军?”
荀彧道:“主公,冀州目下并不缺粮,不如就将所得粮草,送予徐荣,用以抚恤吧。”
根据张辽汇报,所得军粮大概在十五万石左右,抚恤阵亡将士,开支的确不小。
“那便准了。”刘擎爽快同意。
“再者,战端已启,应勒今治下所有粮商,不得跨越河水贩卖粮食。”荀彧又道。
刘擎想了想,这一条,算是变相制约中山甄氏,以及一众袁氏附庸。
“此战之后,本王与袁绍协议撕破,日后,便是敌人,诸位且说说,本王何时能南下?”刘擎看着沮授荀彧郭嘉戏志才四人问道。
荀彧想也没想回道:“一统北方,整兵屯粮,备粮三年,以资三年之战!”
沮授提出不同意见:“主公,当立即对袁绍用兵,理由有三。”
“其一,袁隗新逝,袁氏必为新主所困,袁绍庶出,统领袁氏,袁术定然不服,袁氏尚不齐心,且濮阳之败,百万粮草之损,正是袁氏最为虚弱之时,而主公坐拥两州之地,粮草皆能自足,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当乘胜追击,蚕食袁氏!”
“其二,刘辩崩殂,汝阳朝廷名存实亡,袁氏联盟已处于分崩离析之边缘,各方立场动摇不定,实乃难逢之良机!”
“其三,夺粮之战,东郡遭袭,东郡骑都尉樊稠战死,正可借此事出兵,师出有名,樊稠战死,大将军必定震怒,正可与大将军一齐出兵,共讨袁氏。”
沮授一连说出三条理由,定下从当下开始的蚕食之计,刘擎心动不已。
而荀彧主张积累三年,一波带走。
这两种观点,都有道理,荀彧的观点看似更加稳妥,但真空期太长,变数太大。
而沮授的蚕食之计,可能能将袁氏活活耗死,虽然知道袁氏底蕴深厚,但刘擎不信自己三州之地,会耗不过袁氏,缺点是,如此打法,自己的发展也会被严重拖累。
这时,戏志才发声了。
“主公,臣不赞成速战。”
“志才畅所欲言。”
“主公,沮公所言,句句不虚!”戏志才一顿,话锋一转,接着道:“然袁氏处于如此危急存亡之际,主公若此时兴兵,必使袁氏同心,一众附庸,齐心向袁。”
先肯定对方的部分观点,再说出自己的不同见解,看看,这情商天花板。
“虽主公坐拥三州之地,然大河之南多为富庶之地,若豪强大族皆支持袁氏,其能量亦不容小觑;反之,主公此时若放任之,袁氏内部必然内斗,而各地豪强亦各有利益诉求,若无一个强大的袁氏,亦难以形成合力,反而会内耗内斗,相互结怨,届时主公一战横扫之,各家必定望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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