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气冲冲的回到郡府,左手死死的握住佩剑环首。
志得意满而来,操控渤海王之事,正有条不紊的展开,谁料到突然杀出一个渤海王,竟真真切切的能拿出皇帝圣旨。
是什么原因,让一直视刘擎为眼中钉的刘宏,发生如此大的转变,竟将渤海王之位,都封还给了他?
“主公,那厮如此无礼,我们什么都不做吗?”颜良问道。
“刘擎那,不可妄动!将人撤回来!”
袁绍想了想,此事如何收场,还是听一听诸位幕僚的看法吧。
袁绍召来荀谌逢纪陈琳等人,将圣旨之事说出后,一个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毕竟渤海王之事,历来都是士子们的谈资,宦官陷害汉室宗亲,先帝亲弟这种天理难容的事,士子们怎能不借机狠狠抨击呢。
所以从刘擎在颍川展露头角开始,便一直是士子们的话题人物,平黄巾,拒外族,加上宦官与皇帝的一次次刻意针对,俨然将刘擎塑造成了抗宦一线人物。
而如今,万恶的宦官被打倒了,昏庸的皇帝在弥留之际,幡然醒悟,将封国和王爵还给了刘擎,抗宦人物突然取得了抗宦全面胜利,百姓从此以后……
袁绍觉得自己编不下去了,心态也有点绷不住了。
见众人不说话,袁绍只好挨个问。
先是对着最为器重的荀谌问道:“友若,依你之见,方今局面,该如何处置?”
荀谌顿了顿,组织了一番言语,道:“圣旨既是真的,便无可违逆,陛下封赐刘擎为渤海王,此事背后,恐怕另有隐情,不如先回汝南,与袁公商议一番吧。”
袁绍又瞧向逢纪。
“友若之言可行。”
此时,郭图突然道:“诸位,你们想想,先帝对待刘擎态度,历来都是打压与排挤,刘擎立大功,却落得个驻守边郡的下场,而且渤海王之案,虽是宦官谋划,却是先帝默许,如此仇怨,先帝怎会在弥留之时,封他为王,为两个皇子,留下隐患呢?”
隐患?众人听了这个词,不由得品了品。
这味道可太熟悉了,渤海王这个头衔,一而再的被撤,就是因为所谓的“隐患”。
“公则,言之过矣!公子为人,世人皆知!”荀谌阻止道。
可不兴乱说,荀氏可是在刘擎头上,下了重注的。
“我倒以为,公则之言,有几分道理。”辛评道,“听闻先帝病重之时,诏令皆是由赵忠之辈所拟写宣发,包括传国玉玺,也是由常侍看管,宦官视财如命,若是被人收买……”
在座都是明白人,辛评也没有将话说满。
袁绍品了品,辛评之言,看似立的住脚,可经不起推敲。
很简单,因为渤海王这个位置的开价,高达五千万钱。
刘擎不可能出的起。
众人各执己见,袁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采纳,还是决定纳荀谌之言,先退出渤海,与袁隗商议一番。
既然决定了,袁绍打算先去送客,毕竟请了姚贡曹操等人前来,大事已告吹,自然只能送客了。
袁绍刚领着众士子前去,正值下人来报:“主子,门口来了个渤海王。”
“什么!”袁绍觉得自己幻听了。
“门口来了一队人,自称渤海王。”下人又说了一遍。
袁绍双拳紧拽,这个刘擎,就这么赶不及的要撵他出郡府吗?
难道看着袁氏的面子上,不应该让他体面的离去吗?
“不好啦!不好啦!”又一名下人跑了过来,跪地道:“主子,不好了,他他他……他们在拆郡府牌匾!”
“什么!”袁绍不仅拳头拽的紧紧的,这回连牙齿都咬紧了。
刘擎!你要做什么!袁绍心中问候道。
催他离开是不给面子,若在他离开前就拆了郡府了牌匾,那可就打袁氏的脸了!
“岂有此理!我看谁敢!”颜良突然窜到下人跟前,怒喝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姑息!我看谁敢动手,看我不砍了他!”
“我也去!取我枪来,我定要在那人身上捅几个血窟窿!”文丑也跟着道。
“两位将军不可妄动!”荀谌连忙劝阻,又对袁绍道:“府君,还是先去一看究竟吧。”
袁绍只好与众人一起来到门前,他看见姚贡等数位贵客,已经在府门外观看,而始作俑者刘擎,正人畜无害的站在郡府外的街面上,他的身旁,还站着曹操。
袁绍刚到门口,便见着悬于门上的牌匾径直砸落在地,倒个个儿趴在地上,这牌匾,竟是有人用长兵直接捅落下来的。
袁绍咂了咂嘴,上前道:“公子这是做什么?”
“哦,回本初的话,王府年久失修,已不能住人,我打算先搬到相府来住。”
“相府?”袁绍不解。
迎着袁绍带怒的目光,刘擎分毫不让,走上前去,径直踩在那牌匾之上,对着袁绍笑道:“渤海国,没有郡守府,只有国相府!”
袁绍刚刚平复的心绪再度郁结,脸颊微微涨红,他想大骂刘擎,甚至想动手,但仅剩的理智还是制止了他。
他心中很是不解,为何渤海王,对他如此充满敌意?袁氏好似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吧?自己和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过接触,谈何敌意呢?
刘擎之话,偏偏无法反驳,如今渤海国立,自然而然,不光没有了他这个渤海太守,连行政之所,郡府,也随之消失,而要改为国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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