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刘擎与蔡琰同榻而眠。
刘擎倚靠着枕头,望着烛火发呆,回想这白日里的田丰与郭嘉之谋,以及雒阳局势。
最重要的是,董卓会怎么做?
“夫君,在想什么?”
依偎在刘擎怀中的蔡琰突然问道。
“没想什么,睡吧。”
“夫君,你为何要对万年撒谎?”蔡琰昂起脑袋,长大眼睛,望着刘擎。
“我父王之事,已历三代,何必再将这些仇怨传下去,何况万年还是宋皇后的遗女,宋皇后可是我的表姐,你也知道,渤海王府之案,宋皇后之案,将两家人祸害殆尽,万年,恐怕是这世上与我血亲最近的人了。”
刘擎淡淡说着,不过他心中明白,释然只是嘴上的,宽容也只是对万年的。
对于刘宏,和他的两个儿子,刘擎可没打算宽容。
长安一趟,通过老宦官戴雍之言,刘擎已经知道当初事件的秘辛,心中最后那点心理负担,从那时候开始,便释然了。
至于刘辩与刘协,一起做皇帝还是轮流做皇帝,他一点也不关心,就算坐上那个位置又如何,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傀儡。
换言之,就算现在要刘擎去做,他也不会去。
刘擎选择的路线,是实至名归,是水到渠成。
“夫君心胸开阔,用心良苦,是我肤浅了。”蔡琰说着,又将脑袋贴向刘擎胸膛,一阵亲昵。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随后传来人声,在宁静寒冷的夜间,很是清晰。
刘擎眉头一皱,问了声,“发生何时了?”
门外传来典韦的声音,“主公,好像是万年公主那边有事。”
万年?
“我去看看。”
刘擎说着起身,披上一件厚鹤氅,走出卧寝,朝着万年住处而去,典韦跟在身后。
来到万年公主房中,只见小丫头穿着一身薄衣,双手抱膝,蜷缩在榻上,呜呜的哭着,被子也半敞着。
侍女侯在一旁,不知所措,也不敢说话,看来刘擎到来,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深怕刘擎治她们的罪。
这可是没有好好照顾公主的罪。
“万年,怎么哭了?”刘擎上前问道。
听到刘擎声音,万年公主仰起脑袋,连忙下榻,跑向刘擎,将之抱住,只不过她如今的身高,只能抱住刘擎的腰。
“舅舅,我好冷,我梦见母后被打入永安宫了。”
永安宫便是冷宫。
刘擎能感觉到小丫头的身子冻得发颤,当即脱下鹤氅,给她披上。
她应该是做噩梦踢翻了被子,然后被冻醒了,梦见宋皇后,或许是今日宴上,在这个话题停留时间过多了。
“没事了,万年这是做噩梦了,已经没事了。”刘擎轻声道,“外面冷,回床上睡吧。”
刘擎说着将小丫头公主抱起,放回床上。
“舅舅,万年一个人睡怕。”
刘擎无奈,或许是换了环境,还不适应吧,于是道:“那万年和舅妈睡行不行?”
万年点了点头。
刘擎只好带着她,回到自己卧寝。
蔡琰有些惊讶,刘擎怎么把万年也带来了。
“夫君……”蔡琰有些无措。
“万年一个人睡害怕,你带着她睡吧。”
“可是公主万金之躯……”
“无妨,你就当她是外甥女就行。”
“那夫君你……”
刘擎嗯了声,随口道:“我随意寻个地方将就一下,反正在外征战,也习惯了。”
万年一溜烟躲进被窝,占了刘擎原来那个位置,发现十分暖和,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刘擎。
“睡吧!”刘擎轻道一声。
那半个小脑袋点点头,刘擎从她眼中看到一抹笑意,回了个无奈的笑容,刘擎转身吹灭了烛火。
若是刘擎睡,便会点着烛火,而昭姬不喜欢,所以刘擎顺手吹灭了。
走到屋外,再度披上那件鹤氅,抬头望天,叹了口气。
万年公主的突然到来,好似令刘擎的生活中多了些东西,亲情的味道。
都说外甥和舅舅最亲近,想必外甥女也一样吧,刘擎觉得自己对万年的心态,有些老父亲起来。
“主公,要不去我屋里将就一下吧。”典韦道。
刘擎瞥了眼五大三粗的典韦,黑夜中,他瞪着一双虎眼,堪称吓人。
“你自己睡吧,我自己寻地方去睡。”刘擎罢了罢手,吩咐道。
将就?
我是将就的人吗?
骞萦小宝贝,我来了!
……
董卓行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地面,朝阳挥散在上,反射着温润的光芒。
冬季早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令远处的宫殿有些不真切,但眼前飞檐椽木之上凤翅龙爪,行将欲出,栩栩如生。
这便是皇宫!
董卓觉得这一趟,走得格外豪迈。
在这数日时间中,董卓将原先何苗溃散的一营兵马收拢,交予牵招统领,牵招是乐隐学生,乐隐是何苗长史,牵招在这些人中,地位和实力,都比较出众。
何进原先的部下则四分五裂,吴匡选择中立,伍孚态度明确,支持刘辩,鲍信与袁绍亲近,其余部将慑于董卓实力强横,选择投靠。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董卓看上去是袁氏一边的人,最强兵力在握,加上袁氏,给人十足的理由来投靠。
西园军这边,左校尉夏牟,助军右校尉选择投靠。
西园八校尉中,上军校尉蹇硕已死,下军校尉鲍鸿外派汝南围剿葛陂黄巾残余,典军校尉曹操和助军左校尉如今在冀州,余下一个有兵权的是袁绍,淳于琼与袁氏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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