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泱州后,徐凤年就开始频频收到青白鸾的传信,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无论是哪方面来的信,他或许不会给别人看,却一定会给李飞。
是以李飞对他的心情十分理解,甚至脸色与他一般的阴沉。
这使得队伍中气压极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两只小虎夔都感受到了什么,老老实实卧在马车里,不敢闹腾。
又看完一张信件后,信纸直接在李飞手中燃烧,化作飞灰。
李飞扭头看向驭位的徐凤年,面无表情的道:“杀吧!去他娘的盟友,北凉不需要江南这些垃圾做盟友。”
“走的时候无论如何把大姐带走,没有读书人,我们自己培养便是,咱大姐不能受这委屈,北凉更不需要忍受这份憋屈。”
徐凤年眼中亦是杀意凛然,他默默点了点头,左手习惯性的去摸腰间刀柄,结果摸了个空。
垂首一看,发现腰间已经没刀,这才反应过来,绣冬春雷两把刀,已经被祭炼成法器,收回体内蕴养。
刀鞘则是放到了马车中,刀被祭炼成法器后,人就是刀鞘,自然用不上额外的刀鞘。
他咂咂嘴,这腰间空荡荡的,还真有些不习惯,而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他祭出绣冬春雷。
想到此,他唤过宁峨眉,让他给自己一把北凉刀,用绣冬春雷的卡扣,把北凉刀挂在了腰间。
听到李飞的话,看了徐凤年的反应,鱼幼薇心底有些发寒。
出北凉后的这些日子,她已经见识过太多李飞的强大,连他都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气势,看来这江南道,难免要血流成河了。
虽然队伍中的其他人,不知道徐凤年和李飞究竟收到些什么消息。
但这些日子偶尔在一些城镇中休整时,也听到过一些传言。
说是嫁入江南卢家的北凉大郡主徐脂虎,不仅一连克死三任丈夫,更是个生性放荡的女子,公然与野男人勾勾搭搭。
前不久才因为勾搭别人家的丈夫,被隔壁江心郡一位世家女扇了一耳光。
这名才女骂徐脂虎为破烂香炉,香炉多孔,隐喻荡妇,这个说法不曾见于任何书籍,让两郡士子回过神后纷纷拍案叫绝。
一时间江南道徐香炉的说法愈演愈烈,尤其是江南道世族高阀内,那帮对徐脂虎素来厌恶的贵妇闺秀们,平日里闲谈三句不离香炉。
可徐凤年心里很清楚,大姐绝不是那样的人,加上京城方面来的一些消息,他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脂虎被嫁给江南卢家,本就是一种政治联姻,京城方面策划的这些事,就是为了破坏这份联姻,让北凉得不到江南这个盟友。
这份谋划无疑是成功的,这也正是李飞建议徐凤年开杀的理由。
京城不是希望北凉跟江南道反目,结不成这个盟吗?
行啊!咱成全你们,不过要如何反目,得由咱来决定。
给徐脂虎泼脏水,那不行,咱得换个方式。
所以徐凤年不怕在江南道杀人,相反,他杀得越狠,越是让江南士子寒心,京城就越高兴。
如今的北凉,还真不怕举世皆敌。
……
距离阳城只剩数里的地方,宁峨眉前来禀报,准备带着凤字营在城外寻地扎营。
徐凤年淡淡道:“不必,一起入城。”
宁峨眉神情一动,眼中浮现出浓浓的赞赏之色,回头对后面凤字营大声道:“世子有令,凤字营一起入城。”
芦苇荡战役,虽说凤字营没有怯战,赶到了战场,可最后终究是插不上手。
无论是鬼门关前一刀断流百余丈,还是芦苇荡刀斩天下第十一,皆让凤字营士卒看到了世子的绝世武力,渐渐被其折服。
然后他们发现,他们的存在,似乎有些于大局无益的鸡肋嫌疑,一个个心里都有些憋屈,这下终于有机会好好出口恶气。
行至一条三岔路口时,众人忽然发现,三条路上十分巧合的同时出现一架马车,刚好在队伍将至时,于路口汇合,将官道堵得死死的。
徐凤年两眼眯了起来,寒芒几乎化作实质,还真有不怕死的,主动往自己刀口上撞。
然而不待他下令,李飞忽然飞身而起,落在了自己那匹白马背上,口中道:“夔姬,熊大,去把那几架车给我拆掉丢到路边去,谁有意见,直接拍死。”
“吼”
“嗷嗷”
呵呵姑娘一听,也纵身跃上一匹空着的马背,任由被李飞唤作熊大的大熊猫,跟着夔姬朝前方三架马车冲去。
夔姬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咆哮,更增她兽中之王的威势。
可熊大的叫声,众人实在有些没眼看,你是想把对方萌死吗?
就算你发不出熊吼,也别他娘的用犬吠啊!而且还是小奶狗那种犬吠,成年狗子除二哈外,都是“汪汪”叫的嘛!
大熊猫可以发出十几种不同的声音,有牛叫声、羊咩声、犬吠声、鸟鸣声等等。
可就是没有一种,能让他符合“猛兽”这个身份,白瞎了那么大的个头,还是只能当萌宠。
事实上,在听到夔姬的兽吼时,车上的人就已经从车厢后帘上,看到这狂冲而来的两头庞然大物。
一个个哪里还敢稳坐在车厢内,早已连滚带爬的跑出车厢,跳下马车,脸色煞白的跟着车夫,一边叫骂一边冲向道路两旁。
听到那些人的叫骂声,宁峨眉两眼微眯,回头叫道:“袁猛,让他们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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