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代, 代孕还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陶国华好歹也是个当老总的, 很快就把事情弄好了,结果交到陶如令的手中, 看着上面明确的“受孕成功”,陶如令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先回乡里去。”
他上午的时候就把事情安排好了,一同跟着他回去的还有王医生, 作为家庭医生,全天陪护式的, 王医生还真少不了要跑这一趟。
“明天再去好了,这都下午了, 晚上未必能到。”
陶国华担心着,乡下离这里的距离不算远, 但也要半天,这个时间走不可能在晚饭前赶到,老爷子年龄大了, 这样奔波, 实在是不值当。
“不行,不能耽误, 这可是要祭告祖宗的大事儿, 早一刻说, 早一刻安心。”
陶如令摆出老爷子的固执来, 见陶国华毫无办法, 又去叮嘱王医生,王医生冲着他一笑,很有点儿让他放心的意思。
莫名就好像跟老爷子同流合污了呐。
王医生笑眯眯说:“放心好了,我这里还跟着呐,常备药都带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老爷子的身体,抱抱重孙子还是没问题的。”
作为专业人士,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可信多了,陶国华又叮嘱了几句,见没什么好说的了,也只能送老爷子离开。
陶家在乡里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但因为富贵之后也回乡做过一些修桥铺路的好事儿,后来乡里认识的那些人有事儿,也会帮衬一把,所以陶如令在乡里的名声还不错。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好他这个有钱人,乡里的族老在他第一次回馈乡里之后就重修了族谱,硬是把陶家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庭弄出来点儿源远流长来。
不说祖宗虚构什么的,只是一些话,修饰了之后再看,总是更好听一些。一并被修缮的就是宗祠了。
晚上到了乡里,陶如令顾不得吃饭,就跟着早就等候的乡老开启了祠堂,乡老年龄也不小了,用土味儿的话念叨着:“哪有大晚上来祭祖的啊,你这也是高兴过头了吧。”
迄今为止,他们知道的都是陶如令要为大儿子名下加一个子嗣的名字,那个“受孕成功”,还未出生的孩子,已经有了正式的入族谱的名字,这可真是太不讲究了,小孩子都是要确定能够长成才入族谱的,哪里有这样做的,就算是现在的医疗条件好,怀孕十个月,生下来长大起码也要一年多,这样长的时间,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的,这般早地折腾… …
乡老嘟哝着摇头,人老了话就多,一说就唠叨起来了,念叨着“现在的规矩到底是松了”之类的话。
陶如令没理会这些,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能不紧张吗?
王医生是个外人,本来不好入祠堂的,但是不放心陶如令的身体,跟着进来了,也是现在的规矩没那么多,也没人驱赶他,被乡老看了一眼,不痛不痒地,笑着跟了上来,手虚张着,随时都准备扶一把老爷子的意思。
族谱被一个年轻人取了过来,这年轻人是族长预备役,乡老之后,就是对方接掌这些事情,所以还是很郑重的。
本来应该是乡老持笔的,但乡老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写不好几笔字,这事情最后还是要让那年轻人来完成。
看他拿着笔把一个名字写好了,工工整整的名字看不到一点儿多余的墨色,这笔字,说不得极好,却也简洁。
“等等,先别收,把陶清的名字划去。”
陶如令的声音不大,年轻人听到了,耳背的乡老却没听到,看了一眼陶如令,“怎么了?没写好?”
他说着眯起眼睛就要看,然而他的眼神儿也不太好,看不太清那一大片墨字之中有什么不同。
“叔,陶清怎么了,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怎么不添名字,还要把他名字划了?”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死了,是不会在族谱之上划去名字的,除族当然是一个特例,但现在的规矩,似乎也没除族什么事儿了。
“听我的,他要被除族,过几天,正式祭祖我就会说这件事了,但现在,先把他的名字划了。”
年轻人持着笔,惊讶地看着陶如令,除族可是大事儿,没听说过陶清犯了什么错啊,怎么让老爷子这么狠心?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王医生,都在怀疑这位是不是其中歪舌头的那个了。
王医生也是诧异,敏锐察觉到了年轻人的目光之中在说什么,满眼的冤枉都没办法表述,他也要担心一些老爷子这是怎么了,一时犯拧了,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事情?
脑海之中飞速回忆了一下最近几天的事情,实在是没想到陶清有什么地方不合老爷子的意了,如果说一定有,就是昨天见到的未来孙媳妇了,但,见面的时候,老爷子也没什么表示啊,似乎没有不满的样子,一声不吭到这里除族?几个意思啊?
“怎么了?你们这是嘀咕什么呢?”
乡老看不明白了,就要接过族谱,这时候陶如令动作快速地拉着年轻人的手腕,快速地一压一划,准确无误地把“陶清”的名字划掉了。
乌黑的墨色在纸上特别显眼,乡老看到了,一怔,骂年轻人:“二子,你怎么回事儿?这是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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