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颗珠子与我要查的一桩旧案有关。”玉浅肆说得真诚:“所以,并非你带我入险境。”
伯懿心中有道道暖流,所到之处遍野生花,欣欣向荣。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玉浅肆面色微肃:“第一,不可扰乱朝局。第二,与此案有关的所有事宜都不得隐瞒。”
伯懿长舒了一口气,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就算成家人都死了,但母后身居高位,朝中当时大半都支持程家。她若是咬咬牙,并非没有一搏之力。何况,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待她赢了再去彻查贵妃之死也易如反掌。她又何苦如此决绝自焚?我想,她也是担心有人会利用她与我的身份做文章挑起内乱。”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压下了眼里的热意:“我并非她亲生,她大可利用我去奋力一搏。但她却只想放我离开,让我安稳度日......”
玉浅肆不置可否,对于此事中明德皇后的真正目的她尚且存疑,不过也不会影响别人的想法罢了。
当年若真有人设局,此人必定不简单,所以定然很危险。但伯懿愿意信她,她自然拼尽全力也要一试。只是,不得影响天下安定。
“好,我答应你,定会让凶手绳之以法,但你不可以身犯险,挑战律法。”
伯懿心下明白,这才是玉浅肆真正想告诉他的。
他默了许久,问道:“但若是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呢?”
“玉里馆接手的案子,就算到天涯海角,世界尽头,也一定会找到真相。”
他接过玉浅肆递过的酒坛,一饮而尽。
“好,一言为定。”
他放下酒坛,想到了怀中藏着的那半块带着血字的竹牌,可忧心会影响她明日之事,使她分心,便私心留了下来,待明日之后再交给她也不迟。
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明日的大朝会。
第二日,大朝会上,玉浅肆身着一身鹰隼红衣,信然阔步入殿。
当是时,朝中众臣正与北齐使臣争执不休,陛下这才唤了她来,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
当务之急,便是说明兵部大火一事。
可玉浅肆却施然一拜,清朗明悦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悠然回响。
“禀陛下,这一切,还要从摘星楼一事说起。”
一语毕,殿中一片哗然。
毕竟,公主坠楼一事是“家丑”,怎可当着使臣之面外扬?
可王嵩高立于陛下身侧,那森然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反对声立刻弱了下来。提刑司的人便押着颓丧的马坚一同进入了殿中。
往来宫中之人或多或少都熟悉马坚,更何况当日之事早已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可见提刑司如此作为,难道马坚便是凶手?
“这怎么可能?”私语声顿盛。
更有当日亲见者表示费解:“玉大人,这马坚怎么可能是凶手?”
“是啊,他当时就在八楼,七楼还有其他人可作证。你们不是也亲自上去查验过了吗?”
摘星楼内的诡异情状他们早已听说,更有甚者,每日进出宫禁路过摘星楼时,都会觉得后背发毛。
通往九楼的钥匙就在原地,没有人动过。而七楼有两人作证八楼没有异常动静。提刑司更是亲眼所见,九楼久未有人踏足,只有满室尘埃。唯独留下的,便是临安公主自己的脚印,还有九楼窗外公主残缺的衣袖。
马坚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商赋突地心头一跳,怯怯开口:“难道是他早早将公主关在九楼,让他跳下去自己善后?”
如此一来倒能解释钥匙一事。
可是......伯懿亲自检查过九楼的窗户,是从里面拴上的,这又是谁做的呢?
玉浅肆难得表示出对商赋的肯定:“少卿大人倒是说对了一半。”
“其实真相很简单,还请陛下同诸位大人们移步摘星楼下,我可一一揭示作案手法。”
“放肆!大朝会岂容你如此随意?”有人不满,“这里可还有使臣!”
可那北齐使臣却十分兴然:“无妨,临安公主一事也算得上是国事,小臣也很好奇这京中沸沸扬扬的公主一案的真相。”
见使臣如此说,江既清自然也会应允,他试探地望向一旁侧立不语的王嵩。
王嵩点了点头,他这才兴奋地一扬手:“摆驾!”
玉浅肆见北齐使臣们皆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也不着急,跟在圣驾一侧,满朝文武乌泱泱朝着摘星楼而去。
出了太极宫,朝北向内宫而去。待大部分人绕到正路上,可见摘星楼时,便有人惊呼了起来。
惊呼声从队伍中段而起,逐渐蔓延到所有人中。
就连最前面的圣驾也受到了惊扰。只见一黑色物从摘星楼落下,正正掉在所有人面前。
而队伍最前方的圣驾因着华盖遮挡,并未看到掉落的过程,两侧的禁卫军高喊着“护驾”,立刻抽刀护卫在江既清与王嵩左右。
而队尾的那些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好奇又惊惧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江既清脚步不停,走到那黑物旁,众人这才看清,只是一个黑色的假人罢了。
可它的身下,还有新鲜的血液缓缓流出。
玉浅肆回身望向仍旧惊疑未定的朝臣们:“方才可有哪位大人看到,这假尸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方才看到,摘星楼九楼的窗户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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