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甩下一句狠话后,冷面拂袖而去,留下豫王在露台上微微摇头叹息,沉默不语。
此时碉楼下方的金甲武士已站成一大片,三楼露台上的老校尉们见晋王欲走,便一一收起各自灵力,同时撤去小五行阵。
晋王向楼梯口方向走去,经过豫王府内被拘住的那堆人跟前,转头向嘉菲看去一眼。
嘉菲见状拱手一礼,晋王微微点头,沉吟一二后,也并未言语,而是当先“登登登!”下楼。
这边老校尉们都跟着一起下楼,留下几个后生校尉收拾残局。
其中一个白衣俊俏后生揪起地上的崔老太监,也不见其如何动作,便听得一阵“哗啦”声响,一块镀金的令牌,连带着老太监身上其他金银饰物一并掉落在地。
待其身上再无一件硬物后,白衣校尉单手如提只老母鸡一般转身跟着下楼。
“义父……”
豫王府人堆里的郑太监见到崔老太监被带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对方想叫却又不敢大喊出声。
被后生校尉提着的崔老太监勉力扭头,冲着郑太监瞪了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已被后生校尉提下楼梯。
“小猴崽子们,以后伺候殿下机灵点,都把招子放亮些!”
楼梯口已看不到老太监,只有其喊声从楼下传来。
“义父……”
郑太监嘴角哆嗦着,再也顾不得旁人,当场冲着楼梯口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
这一幕都被旁边的豫王尽看在眼底,他未言一语,但眉头皱得越发紧起来。
这边场中所剩的几个后生校尉们,又将在场的豫王府内众人重新挨个搜一遍。
而嘉菲已从人堆中挪步而出,后生校尉们都知嘉菲来历,并未为难搜身于她。
后生校尉们很快便将豫王府众人搜完,并未再查出任何利器凶刃后,便也都离去,只留出五人一队后生守在楼下入口。
此时露台上皆是豫王府的人,豫王忧心忡忡地向众人看去一眼,最后目光停在郑太监身上。
郑太监见豫王向其招手,急忙爬起几步行至殿下跟前,豫王伸手在其肩膀上轻拍两下,指着地上老太监掉落的镀金令牌淡淡言道:
“小郑子,往后由你代老崔,暂行府里内侍总管之职吧。”
郑太监闻言急忙跪伏于地磕头谢恩,豫王只轻轻摆手示意其起来,而后带着府里众人下楼。
一行人簇拥着自家王爷来至一楼门口,却被门口五个后生校尉们拦住。
“王爷请回,晋王有旨,非他传令,碉楼内无一人可出此门。”
“啊?”
楼内豫王府众人闻听全都慌了,独豫王微微苦笑着摇头。
“王爷勿忧,楼内众人一应衣食都会由我们亲自送来,王爷只在楼内静养些时日便是。”
豫王闻言也只得轻轻点头,对几个后生校尉轻施一礼后欲转身上楼,却又听到楼外远处传来一阵骏马嘶鸣之声,紧接着他身边的府里下人便连声惊呼起来:
“王爷快看!”
豫王循着下人所指方向转身向楼外看去,在碉楼外一重重的金甲武士身后不远处,有一阵浓烟滚滚升起,同时还伴随着“噼啪”的焚烧爆燃之声。
他甩开众人,“登登登!”急上楼梯,一口气行至三楼露台凭栏俯瞰,在通往碉楼的那条小路旁边,晋王车驾正在远去,而自己那副车驾已被浓烟烈焰包裹,车前四匹乌骓骏马全都伏倒在地,血流滚滚。
豫王盯着滚滚浓烟面沉如水,但脸颊咬肌格外凸显,攥着栏杆的手指关节处也隐隐泛白。
身边众人无一人敢再吱声,只得眼睁睁看着豫王那付高大车驾最终焚成一片灰烬。
程羽在高处始终看得一清二楚,那晋王离开碉楼后,在老校尉簇拥下行至自己车驾前,向着豫王车驾瞥去一眼,眼中寒光尽现,而后转头暗中给自己府里的老太监头子递去一个眼色,晋王府的老太监头子心领神会,当即便叫人先杀马,再焚车。
而与此同时的晋王则始终一言不发,而是抬头向别苑方向看去。
旁边的老太监头子如晋王肚里的虫子一般,看一眼自己主子便全都明白,转身让金吾卫们除了看住碉楼外,还要将整个别苑全都围住。
“记住!整座别苑都给看住哩,就是一只麻雀都不可令其飞出!”
老太监头子尖着嗓子对金甲武士们言道,惹来旁边晋王将其打断:
“诶!怎可如此对我三哥别苑?目下时局不稳,本王只是要将我三哥一家都给保护起来,不可令三哥、王嫂及众位世子有何差池,哦对了,还有安亭贤侄女……”
言至于此,晋王凑到老太监跟前压低声音道:
“尤其是要将她给我盯住,那丫头一向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别让她生乱给本王惹祸。”
“是!殿下安心便是。”
老太监低声答道,而后便连连吩咐下去,倒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边晋王见一切安排妥当,便径直等车领着众人速速离开西山别苑,向旁边一条小道疾驰而去。
那条小道并非戏班来时之路,遥遥望去,显然是另一条通往京城的近道。
过不多会儿,程羽抬头观望,覆盖在整座别苑上空的大五行阵也悄然撤去。
此刻豫王被软禁在碉楼内,看情形若非是其与晋王一母同胞,早不是软禁这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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