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陈直眼中闪过厉芒，全身气力发动。
无名一剑！
黑丝狂风被直接剖开，一个似人非人的生物陡然闪现，又在瞬息间化作一团黑气。
它似乎知道今日无法得手，忽的抽身急退。
黑气脱离大风，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逃遁。
“哪里走？”
陈直纵身跨过桌椅，碧水剑斩入黑气。
金光绽放，驱逐黑暗，斩出一道血光。
一双血红的眸子从黑气中隐现，露出极凶恶极狠毒的神色。
眸子模样古怪，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陈直冷冷回望，抽剑再劈。
黑气猛地震荡，伴着一声低吼分成数团，分别射向应寿三人。
陈直想也不想，横剑削斩。
五团黑气崩溃，三团进入应寿、殷笔、索南的身体，还有三团黑气逃出窗外。
陈直抢到窗边，只见黑气融于黑夜，转眼消失不见。
那隐含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令他找不到敌人的踪影。
陈直收剑站立，心中稍有遗憾。
若是再打片刻，他有十足信心斩杀敌人。
可惜对方同样聪慧，一见不敌果断撤离。
不是我不想杀怪爆经验，实在是敌人太过狡猾。
陈直心里吐槽，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
敌人连挨他数剑而未死，这种实力比那夺舍的天妙老贼还强。
更关键的是对方能够隐匿身形，陈直根本不知道如何寻找。
若是再次来袭，只能靠对灯光的影响来预警。
寒气消失，灯光恢复明亮。
应寿浑身一抖，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惊呼道：“那是什么东西？方才我一点都动弹不得，就像是被冰冻住了。”
没死？
刚才那黑气不致命啊。
陈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无能’之类的废话。
所谓的‘恶鬼’的确有些诡异，连他都觉得身子发冷，应寿三人扛不住亦属正常。
“妖魔鬼怪，没什么好稀奇的。”
应寿强笑一声，反思最近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
这时殷笔和索南才回过神来，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好恐怖的恶鬼，我们竟全无抵抗力，若非主人……”
他们望了眼陈直，心里不由更加敬畏。
陈直道：“应寿，你去找秦儒和毕东，要把事情的原委打探清楚，我现在对这个所谓的恶鬼很有兴趣。”
“是！”
应寿恭敬应是，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出话来。
按他的想法，自然不想与恶鬼有任何接触。
那玩意太过于强大和恐怖，动辄有身死之危。
但陈直的恐怖程度不亚于恶鬼，他不敢提反对意见。
过了一会应寿、秦儒和毕东回来，给陈直汇报打探的消息。
‘恶鬼’出现在两个月前。
最初只是偷袭独居的老弱病残，无人在意。
后来袭击普通百姓，一害一家。
郡衙立案，安抚郡内百姓。
再后来袭击武者聚集地如帮派、商行，每次出现都要杀死十几人。
其中绝大多数是武者。
如此一来，整个绿柳郡人心惶惶。
不知多少人家夜不能眠，唯恐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郡衙有些紧张，铺开人手四处布防追查。
死几个泥腿子没什么。
死几个小流氓也没什么。
就是死几个贱商也没什么。
可一旦死几个士绅，那事情就了不得了。
士绅家族与朝廷各级官员的关系千丝万缕，一封信送上去可能就会断掉郡守的前途。
若是关系足够硬，弄掉郡守的官职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事由不得郡守不着急。
一边组织大批人手巡逻防范，一边往上递公文请求上官援助。
免得衣食父母被那恶鬼杀光了。
可朝廷的效率哪有那么快。
公文一递就是一个多月，但府城的援手还是没来。
反而是朝廷的衙役有不少遇害，更添恶鬼的凶名。
绿柳郡各大势力头皮早就麻了，许多人已经开始搬家。
只是真正搬走的人还是不多。
小户人家没有余钱，不到危机临头不肯走。
大户人家资产多，需要时间收拾变卖，否则没钱出去也没有好日子过。
士绅家族等自恃武力，以为恶鬼不敢上门，乐的趁机低价收购田地、地产、粮食。
等恶鬼时间过去，再高价卖出，转手就是一大笔钱。
因此大多数人还没有走掉。
可今夜恶鬼突然袭击绿柳郡赫赫有名的柳家，一番折腾后柳家的精壮死了大半。
这就给原本还有些依仗武力的大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
柳家都挡不住恶鬼，他们更不行。
留下来就是等死。
方才两人去打探时已听到许多人在讨论向哪里逃难的事情。
今夜之后只怕绿柳郡就会朝着空城的方向发展。
陈直摇摇头。
绿柳郡的大家族，绿柳郡有个屁的大家族。
凭他们要能敌得过那‘恶鬼’才怪了。
陈直追问道：“可有见过‘恶鬼’的幸存者？他们有没有看清‘恶鬼’的模样？”
秦儒道：“据幸存的人说，他们会先感到一阵寒意，就像是进入冰天雪地，浑身冰冷，然后会失去意识。等他们醒来，同伴已经惨死，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行凶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情况跟方才那东西来的时候一样，初步断定那东西就是所谓的‘恶鬼’。
陈直细细思索，尝试猜测凶手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短短一个时辰左右，杀掉柳家五十多口。
那些所谓的连环杀人犯跟这种恶鬼一比，弱爆了。
就算是陈直在黄岗郡大杀特杀，也没有这么疯狂。
而且两者的本质不一样。
陈直杀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自保或是建立新秩序。
恶鬼杀人却纯粹是看眼缘，什么人都杀。
这是反社会人格啊。
留不得。
殷笔忽然喃喃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记录，隐而不现，如入冰窟，神思昏沉，噬人精血……我记起来了，是黑沙郡的郡志。”
陈直问道：“你知道那恶鬼是什么东西？”
“小人不知那恶鬼是什么东西，但曾见过相关的记载。”
殷笔忙道：“小人以前看过兖州魏江府黑沙郡的郡志，里面记载该郡曾出现过一个恶鬼，专门吸食人的精血，短短一年时间就害了数千人，差点把黑沙郡变成一座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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