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倒没觉得有什么,一直看着他俩相互调侃:“不疫,姜公子,我已经做好打算了。我要跟你们俩一起下山去参招!”
狗子话一出俩人纷纷愣在原地,姜飞白差点又把盘子打了。
“你?你去参招?你怕是去挨打的吧?”
“狗子哥,这可不是儿戏。你饭做的确实有一手,可参军是要做好艰苦和打仗的准备的。你毫无武艺,这不是胡闹吗?我不信我师叔会同意你去参招。”
“嬴广师傅已经同意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当然不去参加精英招。我参加普通招,军队多多少少是会招一批杂务兵的。我就去应召你们部队的炊事兵。”
嬴不疫以为狗子在意气用事,忙劝道:“狗子哥,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你帮着师叔一直照顾大家,又帮我们收拾房间又做饭的。我早就原谅你了,不必这样。你要是觉得山上不好,下山即可。之前我就说过绝不强留。”
“不疫你误会我了,这一年我在山上确实做了一些事,更关键的是我懂了一些事。我之前一直怨天尤人,埋怨自己出身不好整天自怨自艾,可我在山上干活的时候我就发现,只要我努力劳作靠双手吃饭,不用别人瞧得起我我自己就能瞧得起我自己,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还有,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有地方能帮到你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另外,你们去军队锻炼自己将来博取功名。我嬴苟子不比你们少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做不了,别的我都能做。”
一番话说的姜飞白热血沸腾,感觉自己之前那样对待狗子确实稍欠妥当,嬴不疫却听出了关键。
“你说的这些我很激动,那我就不拦着你参招了。只是嬴狗子是什么情况?”
“不是嬴狗子,是嬴苟子,苟活的苟。是嬴广师父帮我改的名字。说是苟活性命于乱世,子有老师的意思希望我以后安分守己精于手艺并施教于人。”
“哈哈哈哈,苟全性命施教于人,可以可以。”姜飞白彻底被狗子逗笑了。
“今天你说话感觉还文绉绉的,看来我师叔不光叫你杂物还教你了一些文化。关键是还给你改名了,这在我们佛域来说是大恩,我师叔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可能因为在道域没那么多束缚就给你改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再叫他嬴广师傅了,只能叫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那种师父,既然你决定要走,走的时候记得磕头谢师恩。”嬴不疫也是没想到,害自己又救自己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师弟。
两天对山里人来说那是转瞬即逝,即将迎来离别,姜飞白简单谢了谢山上诸位就回屋休息了。可嬴不疫不一样,这里对他来说是生养他的地方,上山的人都是他的亲人,自然要好好拜别。
嬴不疫先去了嬴墨那里,还是老样子不管嬴墨在干什么,总能听出嬴不疫的脚步。
“进来。”
“师叔,我要去参招了,走之前过来跟您叩别。”说着嬴不疫就跪下给嬴墨磕了三个头,嬴墨想搀起来都来不及。
“我这里就三件事要交待,第一,永远不要告诉别人自己技法的名字,在佛域魔域人多的地方更要慎用;第二,武艺自然重要,识文断字的本事只可精进不可放下;第三,不要为了完成我的心愿置自身于险境。话已说完,你可以出去了。”
嬴不疫万没想到自己刚进来这拜别之事就结束了,他攒了好多吐露心肠的事想向嬴墨吐露。见嬴墨直接下了逐客令,鞠了一躬就出门了。
他懂也不好,不懂也罢,淡然如嬴墨也过不了跟孩子分别这一关。
嬴墨得知他要走,这三个月来尤其是近几日连怨香都不敢点,嬴不疫刚磕完头嬴墨就快绷不住了,再不赶他走就真的要失态了。
嬴不疫失落地去找嬴伏拜别,这次更直接,嬴伏连房门都没让他进,只隔着房门说了一句:“东西都给你放在大殿香案上了,带好别落下。”再不管嬴不疫怎么叫门里面都没有声音了,他只好在门外磕了头就去大殿了。
嬴不疫到了大殿看香案上有个包袱,想来就是嬴伏给她准备好的。嬴不疫拿去就要走,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就好像双腿打结了一般,左腿绊右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咚”一声就像撞钟一样。
嬴不疫自己早忘了,他刚到烟霞观的时候,这里摆的是三清老爷像。他对三清老爷比了个鬼脸,结果明末奇妙摔了一跤就好像给老爷磕头一样。
现在这里摆的是明王像,走之前也不知道给明王磕一个,这明王能放过他?这一跤给嬴不疫磕醒了,赶紧起身规规矩矩给明王磕完了头才带着包袱离开了。
深夜老鸹鸣,枭啼以和之,这样熟悉的夜晚真是最后一夜了。
……
家庭宴会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更多的是宁静祥和的氛围,觥筹交错间父慈子孝尽显人伦之美。
姜老板一家和吴掌柜一起开桌替嬴不疫和姜飞白接风洗尘,这也是嬴不疫第一次见到姜飞白的妈妈和两个弟弟。这桌菜的规格高得离谱,请的是城内最有名的厨师来做家厨。
狗子还是胆怯姜老板和吴掌柜的目光,没有上桌独自去找如归客栈掌柜叙旧去了。
姜老板一家人在桌上说的最多的就是感谢嬴不疫这一年多对姜飞白的照顾以及感恩远在烟霞寺里的嬴伏的栽培。桌上一家人真是其乐融融,一副绝美的天伦之画。
可嬴不疫却仅是简单吃了一些又陪他们坐了一会就回药石阁了,别人不知道姜飞白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嬴不疫的提前离开,这家宴显得有些潦草收场。吴掌柜最先回来,看到他在屋里有些闷闷不乐就想去问问他怎么了,转念一想还是直接去问姜飞白了。
“吴姨他今天这个样子我完全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早上我们离寺,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送他,是我们自己离开的,就连嬴师父都大门紧闭。说实话我也挺纳闷的,他就像寺里的小宝贝一样,这怎么要走了大家连面都不见了。这一路上他都在胡思乱想,我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
听姜飞白这么一说,吴姐噗哧一笑:“行了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去跟他好好说说吧。明天就要准备应召了,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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