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松锦大战,清军就用到了大量的红衣大炮,显然这帮人也是有着途径的。
而这时候的崇平年间,其实也就是明末清初的时间节点,因为一些历史偏差,女真还未意识到红夷大炮的重要性。
红夷大炮的适用场景以及技术也需要优化,哪怕是平行时空的大明,也不过是将红夷大炮作为守城之用,主要是……太沉了。
红衣大炮重达一吨,所以用在舰船上充当舰炮更为合适。
如果后续改良工艺的方向,一个是稳定性,另外一个就是怎么减轻重量,使骡马能够拉动,可以充当野战之用。
贾珩思忖着,其实并不觉得有了红夷大炮就可以三下五除二灭掉女真,因为历史已经证明过了,手持红夷大炮的大明,仍是亡了国。
彼时,崇明沙之上
经过邓飚以及李道顺的紧急施救,此刻的多铎也渐渐从方才的炮铳轰鸣中恢复了过来,只是目光怔怔出神,面色灰败,一侧脸颊上见着血迹。
却是在炮火之下飞起的木屑划伤了脸。
“主子,外面都是汉军的船只,我们被包围了。”邓飚愁容惨淡说道。
一旁的小沙弥魏光,面色见着忧色,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方才如是跟着几个大当家逃走就好了,可偏偏在这艘船上,原是汲取上一次的教训。
多铎整理下思绪,问道:“我们还有多少船只?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船只都被汉军截获走了,崇明沙四周都是汉军的战船,主子,我们……”全罗道水师都统制李道顺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着,终究是将“投降”的话语咽了回去。
朝鲜有着投降的优良传统,反正往上数三十年,还是大汉的番薯国。
多铎面色微顿,沉声道:“以岛屿和营寨相抗,我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李道顺见此,目光闪了闪,心头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这是要将他们朝鲜水师都拼光是吗?
但这时候,慑于多铎的威信,也不好多说其他。
至于邓飚脸色阴沉,心头叹了一口气。
困守死地,如之奈何?
多铎目光血红,面容扭曲,恍若输光了的赌徒,心头一股屈辱的怒火涌起,可却不能发泄。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个军校的急声禀告:“将军,汉军登岛了。”
军帐中的几将脸色都是倏变,连忙出了军帐,登至营寨高处,眺望江口方向,只见数十艘楼船接近岛沙,放下一艘艘快船,满载着军卒的j快船,开始向着岛屿登陆。
随着江南江北大营的水师饱餐战饭,分明开始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多铎吩咐说道:“李道顺,不要让汉军在岛上立足。”
李道顺面色顿了顿,拱手应命,也不多言,出了军帐。
而后,海岛上的汉军与朝鲜水师顷刻之间就再次交手,喊杀声震天动地,从四面八方而来。
邓飚凝眸看向多铎,打量了下左右,见没有人,压低了声音,以女真话说道:“主子,大势已去,不如趁着这时候混乱,咱们撤吧。”
多铎却摇了摇头,固执说道:“本王要在此与汉军决一死战!”
邓飚心头大急,低声劝道:“主子,先前在岛上藏了一艘小船,我们想法子逃出去。”
“四面都是汉军的战船和人马,我们还能往哪逃?”多铎目光现出坚定,冷声道。
如果是逃亡途中被汉军捉住,弃士卒而独自潜逃,只以身免,那就是奇耻大辱,而且这次又是一败涂地,怎么还有颜面回去?
与其这般,不如与那贾珩小儿拼个你死我活!
邓飚闻言,面色黯然,心头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方才瞧着朝鲜水师将校目光都有迟疑,只怕抵挡不多久就……
多铎忽而想起一事,说道:“邓飚,你一定要想着法子返回盛京,告诉兄长汉人拥有一种炮铳,可以隔着两三里外放炮,威力奇大,如同雷火,比之佛郎机炮还要厉害十分,然通过兄长他们小心!”
邓飚面色犹豫了下,忽而目光坚定说道:“我跟着主子!”
其实那艘船只也未必躲过汉军的封锁和搜捕,不如跟着主子,杀身成仁。
多铎见此,身形微震,心头涌起一股感动,半晌说不出话,重重拍了拍邓飚的肩头,说道:“好奴才!”
说完,看向魏光,道:“魏光,回去报信的事儿就交给你。”
葫芦庙的沙弥,魏光正自眼珠子转起,心头琢磨着那艘小船是怎么回事儿,闻言,一脸愕然地看向多铎,手指着自己说道:“王爷,我?”
“王爷,以邓将军的本事,都觉得逃不出去,小的实在没有那等通天的能为啊。”魏光苦着脸说道。
多铎冷声道:“等岛上乱战一起,如果朝鲜水师有人投降,你也跟着投降,想个法子逃回去,告诉这边儿的战事情形。”
说着,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块儿腰牌,叮嘱道:“这是本王的正白旗旗主令,你好生收着,等你去了盛京,以此为信物,去寻多尔衮兄长,待到那时,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从战袍上扯下一块儿白布,咬破手指,在其上以女真的文字书写了一句话,然后在魏光的震惊目光中递了过去。
“寻多尔衮兄长,告诉他这大炮的厉害,还有告诉他,贾珩为我后金心腹大患,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多铎充着血的瞳孔,好似一只穷途末路的饿狼,凶狠冷然,声音几近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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