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云髻巍峨的丽人,将丰圆酥翘离了软榻,盈盈起身,又拿起一份汤匙,给自己盛了一碗的同时,转身嫣然一笑,问道:“子钰,你还喝吧?”
丽人雪肤玉颜,眉眼婉丽温宁,此刻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那股素手调羹汤的人妻气韵无声散逸。
贾珩连忙起身,说道:“微臣不敢劳烦娘娘。”
说着,拿起玉碗,来到近前,说道:“娘娘,我还是自己来吧。”
嗯,这句话有些像纨嫂子那天对他说的话。
行至近前,就觉宋皇后身上有股幽兰混合着雪香,乃至带着淡淡说不出什么味道的体香,浮动而来,倒挺好闻。
宋皇后柳叶细眉之下的妩媚凤眸闪了闪,看向那恭谨如外臣的少年,让他帮着然儿的事倒不急,可以一步步来。
丽人柔润如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过几天大婚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子钰别这般见外,本宫给你盛好了。”
说着,伸出纤纤素手,去接着贾珩手里的玉碗。
丽人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仪态端庄,虽然雍美华艳,但指甲却并未涂抹着蔻丹,十指倒也纤若葱管,莹润饱满。
贾珩也不好再婉拒,只得将手中的玉碗递给宋皇后,指尖难免触及肌肤,柔腻寸微,心神一震,连忙抚平心湖中的异样。
而宋皇后接过汤碗,盈盈转过身来,拿起大勺子舀着酸梅汤,丰润雪腻的玉颊不知何时浮上一层淡不可察的红晕。
此刻,贾珩看向那丰腴款款的丽人背影,一头秀郁青丝盘起妇人的桃心髻,而团纹图案精美的朱红裙裳,似完全包裹不住那丰圆,酥翘,因为舀着酸梅汤而微微撅着,更见玲珑曼妙。
贾珩目光凝了凝,不敢多看,但又忍不住偷看两眼。
或许是这几天回京以后与凤纨痴缠的太多,也或许是原本后劲绵长的酒意渐渐上涌起来,竟在脑海中浮现一幕幕画面。
偏偏他还在宋皇后身后……
既觉心神异样,连忙驱散着心头涌起的丝丝杂念,压制着这股旖旎醉意。
宋皇后这会儿也感觉出身后目光盯着,情知身后一尺之外有着少年伫望,也觉得有些不自然,舀罢一碗酸梅汤,如绮霞华美的脸蛋儿笑意微微,转身柔声道:“子钰,你先喝着。”
“微臣谢过娘娘。”贾珩猝不及防,伸手接过宋皇后递来的汤碗,目光瞥向那丽人秀颈之下大片白皙惹目,这视角原就有些居高临下,满月晕轮惊鸿一现。
原本就有些心猿意马的目光一下子跌将进去,半晌没有爬起,“清澈”目光隐藏不住,难免恣睢了几分,怔忪片刻,旋即接过汤碗,大口喝着,咕咚咕咚。
他是真有些渴了,先前酒喝的有些多,或者白酒就有这个特点,后劲绵长,初时不觉,后面就晕眩。
嗯,也可能是晕……
宋皇后玉容宁静,芳心一跳,忍住抚理衣襟的冲动,语气关切说道:“子钰,你慢点儿喝,仔细别呛着了。”
这个小混蛋果然是色胆包天,她没有看错,那眼里分明藏着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似乎要将人揉碎一般。
他…他怎么敢的?
她是母仪天下的六宫之主,莫非是因为喝了酒?毕竟旁人常说,酒为色之媒,少年人血气方刚一些,也是有的。
可那天明明没有喝酒,就偷看着她,但与方才的眼神决然不同,那是一种想要将人揉碎的眼神。
多少见都未曾见着眼神冒犯的宋皇后,被刚才那灼灼目光烫了一下心尖儿,只觉娇躯轻轻颤栗。
或者心底最深处涌起阵阵惊惧、欣喜,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觉察的自得。
毕竟是大汉的国公,年轻俊彦,刚刚执虏酋之首,威震天下的少年英雄。
丽人意识到这种思绪实是不对,凤眸垂睫闪动之间,就已将心底最深处的一丝想法驱散。
贾珩喝了一口酸梅汤,落座在绣墩上,若无其事,可谓心如激雷而面如平湖。
这毕竟是至尊至贵的皇后,而且寝殿之中天子的呼噜声依稀可闻,他别说是动手动脚,就是说上一句调戏话,为外间相守的女官宫婢所闻,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而且很容易被宋皇后拿住把柄,一句卫国公对本宫无礼,他百口莫辩。
当然,宋皇后也是要脸的人,大概率是以此要挟着他,但身家性命岂可系之于妇人之手?
不行,等会儿得找咸宁解解渴。
至于刚刚他眼中一丝情欲异样,只怕被宋皇后捕捉到了,女人本来对目光十分敏感,尤其是漂亮女人。
其实眼神还好,怎么解释都有空间。
不过这位皇后娘娘的反应颇值得玩味,或者这屏退女官的独处本身就不正常,当然可以说是为了让他为魏王陈然绸缪,但其实心底最深处是否……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这个年纪的贵妇人,原就是…再加上方才搀扶着天子到寝榻上的枯松,只怕平常也颇为苦熬?
贾珩坐在绣墩上,品着酸梅汤,默然不语,心头辗转来回,最终在心底化而自嘲,还真是色令智昏。
只是宋皇后寻个私下相处机会提及魏王,想让他为魏王立嗣一事出力而已,自己就一堆内心戏?
宋皇后看向那正襟危坐的少年,柳叶细眉,美眸闪了闪,抿了抿粉唇,终究没有开口。
这个小狐狸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方才倒是让她抓住了把柄,眼神之中的情欲,竟敢觊觎着她,简直色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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