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尘和池若星这边氛围有些僵硬,耳目清明的修士即便隔着两间院子也能听见正院新房那边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两人俱不是不解情事的人,也明白这声惊呼必然与洞房花烛夜的旖旎无关。
顾景尘和池若星飞速赶了过去,当然,依旧是隐匿了身形。
大喜的日子就这么大咧咧地闯人家的新房,饶是煞神名声的顾景尘也做不出来。
池若星怕是喝醉了的易阳现出了原形将苏晴舟惊着,想都不想就欲推门进去。
顾景尘拽了池若星一把,示意她不要弄出动静,传音道:“屋里还有旁的……”
池若星这才用神识探了进去,果然,屋里姑且算是有四个人吧。
哪知屋外的两人立时便被屋里的给发现了。
“原来是大雍摄政王夫妇,既来了,便与老身见上一面吧。”
这是传音入密。
池若星与顾景尘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位前辈定是易阳族中的师长,便现了身形出来。
新房的门轻轻打开,没有一丝声响,乃是对方用法术为之。
顾景尘率先走入房中,池若星紧随其后。
只见房中四人皆立于厅上。
易阳面上一片赤红,吐气也十分粗重,眼皮微垂着,显然是在酒席上被灌的有些吃不消了,可就算如此他但依旧稳稳地扶着苏晴舟。
苏晴舟站姿十分僵硬,手上的喜扇紧紧地握在胸前,不难看出她的强自镇定,可略有些发白的脸色衬得面上的胭脂都有些诡异了,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见到顾景尘和池若星进了屋,苏晴舟松了一口气,方觉得气息回来了,深喘几口大气却被身旁易阳的酒气熏得眯了眼。
待到另外两位转过脸看向自己这边,池若星才明白为何苏晴舟这般紧张。
一位做老妇人打扮,衣着皆是喜庆之色,与今日来吃酒的宾客无异,可眼珠子却了然是一片黑色,依稀可见周围一圈黄绿色的竖瞳,竟是猫儿的眼睛。
另一位瞧着年轻俏丽,却也是竖瞳,立于老妇人的身侧,像是晚辈又像是女使,见到顾景尘夫妇进来,在老妇人的示意下屈膝行礼,瞧着很是乖顺的样子。
“老身见过摄政王、王妃娘娘。”说着,那老妇人微微躬身,“在摄政王伉俪面前,也不必遮掩什么,吾名窍彧,乃是石狸族的现任族长。”
顾景尘与池若星十分客气地还了礼。
窍彧族长又道:“这是窍琦,乃是族中众望所归。再过几年,吾便要退位,由她来做族长。今日逢族中喜事,吾便带她上门来认一认人。”
这是说只是来和苏晴舟见一见面,没有恶意。
顾景尘与池若星哪会听不出来。
二人俱是修士,往日里妖魔鬼怪什么没见过,自是神色如常。
可苏晴舟就是个小姑娘,即便知晓自己的丈夫是只猫变的,也从未见过人的脸配上猫的眼。
猛然见到,吓着了也是情理之中。
窍彧族长显然没有怪罪苏晴舟的意思,倒是身后的窍琦,一双竖瞳带着些探究的眼神,每每从易阳和苏晴舟的方向划过,却将苏晴舟略过。
也许窍琦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不露出任何表情了,但池若星就是发觉了她的小秘密。
苏晴舟自打池若星一进了屋便盯着池若星看,眼中尽现求助之意。
池若星微笑地轻轻点头,想让她放心。
顾景尘走到厅中主位的下首座前,笑了笑:“既然都是自家人,那便坐着聊吧。族长唤晚辈的道号希怀便是。”
厅上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以道号相称,便是以修行人自居,不摆摄政王的谱。
但是,修行人不以年纪论高低,便是年纪小,只要修为高,旁人也只有低头的份。
如今人妖殊途功法纷纭,既看不出修为高低,又是大喜的日子也不能斗上一斗,那大家就谁也不要摆谱,客气些将话说漂亮了完事。
顾景尘的话面子上似乎退让了,实则腰杆挺直,给苏晴舟撑着腰呢。
窍彧族长似乎很满意这个局面,竖瞳中眼神柔和了一些,也勾着唇点头,示意让大家都坐。
顾景尘却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翻手拿出一个锦盒,将其打开置于主位上的易阳面前:“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作为表妹、表妹夫送你的新婚礼物。”
两人如今成了表连襟,顾景尘还得唤易阳一声表姐夫。
易阳显然是清醒的,只是眼皮子还沉,看着锦盒有些错愕。
还是苏晴舟先起身道谢。
易阳看看锦盒中的护心镜,看了看窍彧族长,又看了看池若星,大着舌头道:“这也太贵重了,我不楞馊。”
年纪与地位见识摆在那里,坐在不远的窍彧族长显然也识货,现下里她表情虽平常,但竖瞳露出来的震惊效果却是加倍的,“这样好的护身法宝,摄政王也舍得送出。”
顾景尘微笑坐下:“这是表妹夫送的,不干朝廷的事。”
说罢又看向易阳道:“这护心镜以法力催动大有妙用,你快收着,且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使,战场之上我虽不担心你性命,却也不想你受伤。”
易阳尚还有些犹豫,苏晴舟却大方许多,与池若星微笑对视一下,便起身捧起锦盒,脸色有些微红:“那我便替官人收下了,多谢妹妹妹夫慷慨相赠。”
窍彧族长再看向苏晴舟时,面上笑便和煦了起来,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看苏晴舟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池若星略一思量,看来窍彧族长还真是并无恶意。
石狸族族长是女人,想必也是以女为尊,不似大雍以父权为上,对女子规训良多,所以她们觉得大雍贵女皆是娇滴滴的女娃娃,不能担事也不能成事,便有些瞧不上眼。
二人心有成见,忽然现身是想试一试新妇的胆量,不成想真将人给吓着了,面对着醉了酒的易阳,不好多言也无法解释,一时有些难收场。
直到方才见苏晴舟大方做主,气度礼数俱全,方知晓她是个拿得定主意的姑娘,这才放下心来。
待大家又重新坐好,窍彧族长长舒一口气,肃了脸色对顾景尘和池若星说:“易阳这小子从奶猫时候便由我带着长大,就似我亲孙子一般,乃是族中血脉之重,但我族却留不得他,你们可知是何原因?”
祝易阳和晴舟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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