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驴车即将通过石拱门,山丘两侧的高地上却猛地窜出十几个手持狩猎弓的土匪,挽弓搭箭指向驴车上的三人,
一个头戴皮革盔,身着镶铁革甲的强壮男人扛着血迹斑斑的双刃大斧从山丘上走下来,如同打量货物一样扫视着送上门来的肥羊,眼睛一亮。
“运气真不错,竟然能遇上这么好的货色,既然撞在了老子的手上,那老子不吃下来简直是对不起老子手中的这柄断头斧!
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等老子的人拿下你们可别怨那群牲口不讲人情!”
应和着土匪头领的声音,强盗们露出不怀好意的嘲笑。
“是啊!乖乖就范吧!像你们这么好的货品要是磕着绊着可就卖不到好价钱了,乖乖听话我们也舍不得弄坏你们,到时候洗刷干净又是冰清玉洁之身,跟议会的老爷们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们自己赶着驴车当苦哈哈强?”
“凯洛老大!我要那个帅小伙!”
“那个白毛女人是我的菜,啧啧,看看那冷淡的小眼神,不知道等我撬开她嘴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表情,提前说好了,这个白毛女我看上了,谁也别跟我抢!”
“弗兰克,你算个屁!轮谁也轮不上你这个软蛋废物!萎谢男!”
“雷纳德,你是不是想死了?”
说着说着土匪竟是剑拔弩张地吵了起来,驴车上的三人只是仿佛被吓傻了一样呆在原地,听十几个土匪骂骂咧咧。
“够了!该怎么分由老子说了算!在把这三个肥羊抓起来之前谁再搞内讧,别怪老子不客气!
再说最后一次!从驴车上下来!别让老子看到你们做任何小动作!”
名为凯洛的土匪出声震慑之后情况才好了不少,至少所有人的主意又重新放回在了驴车之上。
令众土匪感到奇怪的是,驴车上的两女一男看起来并没有表现出恐惧的意思,这让凯洛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给你们最后十秒时间……”
“这已经是第六批了吧,我早就知道芝云行省的治安很差,却也没想到能差到过两个山头被打劫三次的地步,这货物还能不能卖出去了?”
眼看土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莱斯特叹了口气,
“露,动手吧,留下那个头头,其他的都干掉。”
阿卡丽也有些无奈,右手拎着铁质短匕首,左手摸出三枚苦无。
“我也没想过出一趟远门杀的人比我说过话的人还多。”
凯洛脸色一黑。
“我看你们是在找死!拿下他们!别弄伤那两个女的!”
两分钟后,地上已经多了十三具尸体,莱斯特的皮长靴踩在土匪头子凯洛的胸口上,男人面色柔和的把手指按进土匪头子的创口中钻了两下,毫不在意自己的皮长靴多了一层血污,如果在这么混乱的环境下他这个商人还能保持着干净体面,那才是最令人值得怀疑的地方。
“你倒是问啊!我什么都说!别折磨我了!给我个痛快的吧!”
涕泗横流的土匪头子用后脑磕着草地,恨不得就此把自己撞死。
“我还以为你一声不吭的准备当硬汉呢。”
莱斯特抽出手指,随手在凯洛的麻布内衬上擦了擦。
“说说你自己吧,怎么落草为寇的?”
等剧痛稍稍舒缓了一些,凯洛才咬着牙,红着眼睛低声道。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本以为均衡教派的人抓住金魔之后不用提心吊胆,我们能过几天好日子,村子里的各种赋税却越来越多,
一会儿说要组建民兵团守卫村庄强征民兵税,一会儿又说诺克萨斯人要打过来了,强征军团税保家卫国,
没隔几天村长西尼尔又说跟诺克萨斯人和谈了,所有芝云人都得赔款给诺克萨斯人,民兵团一来,就算是一无所有的雇农也免不了这足以把农户逼死的税款,
有钱的给钱,没钱了就拿粮食和布匹充数,什么都没有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尼娜被西尼尔的狗腿子带走,
西尼尔那个杂种说是让尼娜干一段时间的侍女替我还上税钱就放尼娜出来,一个月后村长西尼尔却告诉我尼娜偷钱逃走了,结果就是尼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非但没有还上钱,又欠了村子一笔债,尼娜没有了,我搭建的木屋也被拆了,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险些饿死的我又被村长卖到了山上的某个黑煤矿还债,
在黑煤矿里我认识了不少人,他们也大多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鬼,干着重苦力活儿的我们每天只能吃两顿稀饭,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回粗盐烤制的老鼠肉干,有人试过反抗,连镐头都挥不了几下又怎么可能干的过看守煤矿场的那些狗杂种,
反抗的人死了,活着的还得继续咬牙受苦,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熬着,矿坑里免不了瘴气,舍不得用木料加固矿道的黑心工头眼睁睁地看着矿工被塌方的土石吞没,身边的熟面孔越来越少,生面孔越来越多,直到那个晚上,一群本应该被民兵团剿灭的强盗袭击了黑煤矿,拯救了我们这些可怜虫,
吃上肉汤的那一晚,所有矿工都选择了另一条路,我们放下了锄头和镐头,拿起了刀剑,开始抢劫村子。”
说到这里,凯洛咬紧牙关,脸上浮现出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