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来了,就停在岸边,我很确定,船头的位置系着一块白布,吃水线很浅应该没多少货物。”
“很好,非常好。”
不再看向探子,刀疤脸的女人转过身体,一脸恭敬地对着罩帽人开口道。
“葛瑞丝大人,接下来就麻烦您了,请放心,您该有的酬劳一份都不会少,这是梅布尔战母的承诺。”
“嗯,带路吧。”
冰裔术士那苍老的声音让刀疤女想起了小时候在无月之夜听到的夜枭叫声,尖锐而邪恶,刀疤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传闻自脑海中浮现。
传说眼前的这个冰裔女术士是一个不死的老怪物,通过吸食美丽少女的鲜血而延续寿命,在宣传贯彻冰霜女皇丽桑卓的意志的同时,还经常接私活收集一些诺克萨斯流传出来的人像金币,这些印着人像的金币极为稀有,这也是这次秘密交易的重要筹码。
不知真假,但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不敢应对女巫,拿捏一个老渔夫还是没问题的。
“老霍奇,你去为葛瑞丝大人带路,要是出什么差错,我想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老船夫点点头,深深地弯下腰先后对两人施了一礼,又对葛瑞丝恭敬道。
“请跟我来,法师大人。”
走在冰裔术士的身前,老霍奇的身体变得僵硬了很多,颤抖的老人只能加快步伐,以免邪恶的女巫带走自己的灵魂。
连刀疤女都害怕的人物绝对不是他能怠慢的角色。
凛冬之爪的酬劳是不错,可也得有命拿才行。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海岸边,坚实的船绳捆在木桩上固定着船只,随着海波荡漾。
“法师大人,他们就在船上。”
老霍奇再次句偻起身子,小心地指了指海面上的小船,盖着罩帽的冰裔术士点点头,向着船只走去,这让老霍奇松了口气。
船舱内,正贴着男人沉睡的索拉卡察觉到了敌意,掀开毯子从男人的怀抱里坐起来,独角星灵揉了揉眼睛,摸起了自己的新月法杖。
并不需要索拉卡发出提醒,在索拉卡有所动作的时候,来斯特就已经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开始穿着简陋的铠甲,镶铁革甲再无用也比不着甲要强。
“我去看看,你小心一点。”
“嗯,你要小心。”
对一脸担忧的索拉卡点点头,来斯特拎着寒铁长枪走出了船舱,船夫已经倒在了船头的未知生死不知,一个盖着罩帽,一副法师打扮的不速之客正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体似乎在颤抖。
来斯特皱了皱眉头,右手却是扣紧了长枪,准备一击杀死这个追踪者,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他没办法有任何留手。
“丽桑卓的人?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来……斯特……是,你吗?”
让来斯特意外地是,女法师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取下了罩帽,露出了一副干枯苍老的容颜。
这是一个迷茫的老婆婆,深陷的眼窝和老人斑布满了干皱的肌肤,就像是太阳下暴晒了十天的橘子皮,与传说中分享毒苹果的老巫婆没什么区别。
没有放松警惕,来斯特也并未发动攻击,眼前的老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拿捏不准来者是什么人。
诡异的是,对方似乎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份。
“你好像,认识我?不是奉丽桑卓的命令来抓捕我的吗?”
老婆婆并没有回答来斯特的问题,而是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子,从钱袋子里倒出一枚金币,
金币的一面刻印着一座城市的轮廓,而另一面则是用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人脸,寥寥几笔就把一个男人的神韵描绘了出来。
这样的金币很少很少,翡翠领之后流通出来的金币已经改成了冰冷的魔钢面具。
对比了一下两者,紧紧地握住金币的老妇人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滞在自己枯萎的双手上,老妇人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第二步,重新盖起罩帽转过身体就要逃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月亮从阴云中探出了头,照亮了这片小小的世界,矮小的老妇人与记忆深处的一个可爱少女的背影就此重叠在一起。
那个背影曾经在自己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或许还带着小小的期盼……
“你认识我对不对?”
来斯特放下长枪,跑着跳下船只,把老妇人拦在海岸边,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你是……葛瑞丝,你是葛瑞丝对不对?葛瑞丝,葛瑞丝,是你吗?”
苦涩地笑了笑,老妇人点点头。
“没想到,没想到你还能记得……”
话语戛然而止,老妇人呆呆地看着把自己紧紧抱住的年轻男人,神情有些恍忽,手里的钱袋掉落,翡翠领的人面金币撒了一地,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金光,那是她二百多年的时间里所有的努力,也是她对自己未来的期盼。
她曾经幻想过,等到男人被冰霜女巫放出来就会来找自己,给自己一个温暖而自由的拥抱,又或是宠溺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再让自己摸摸脑袋,一起去酒馆吃好吃的东西。
可进入冰宫的男人却再也没出来,再也没有踪迹,如同人间蒸发。
她小小愿望的破灭了。
她有问过冰霜女巫,女巫的回答却是男人已经放弃了吸引虚空的力量,独自离开了弗雷尔卓德,接下来的九尊之厅似乎也在印证着女巫的说法,在二百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守望者会受到虚空的影响迷失在九尊之厅里,所有人都相信那个引发虚空震荡的因素已经被女巫大人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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