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郡君姓迮,音zé,出身于安郡修行世家迮氏,是位炼虚修士,明明几千岁,看着仍像是刚入不惑之年的人。
修士大部分美姿仪,迮郡君也不例外,星目剑眉,戴了一顶文士帽,英气中又多了一份书生气。
他目光清亮有神,看到飘然而至的少年修士,忍不住赞:“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论起来,少年修士的长相并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美貌,但他却如身披明月阳光,散发着大地般的柔和气息,光明伟正、气度高华。
少年的美好不在容貌,而是胜在超凡脱俗的气质,以及有海纳百川、天宽地阔般的宽和气息。
“过奖!”乐韵行了个修士礼,彬彬有礼:“有劳迮郡君和诸位盛情相待。本真君此行为私事而来,有劳迮郡君出具份购粮手令,容我在安郡各府采买米粮。”
郡守府众人还了礼。
迮郡君请少年修士前往大殿,并笑问:“需要郡正手令,那就是说购买的米粮超过了十亿斤,不知阁下需要多少米粮?”
“多多益善。”乐韵展眉一笑:“说句实话,倘若平安静三郡能将所有存粮与今年的秋粮全售卖给本真君,于我而言那是求之若渴。”
说话间,众人飘步上了台阶,到了大门外的檐廊上。
迮郡君做出了请客入内的手指,又问了一句:“我们这相邻的平安宁静四郡是有名的西部粮仓,为何阁下独独漏掉了宁郡?”
“原本因顺路问题,我与长辈是准备在宁郡购粮的,如今宁郡的米粮轮不到别人沾手呀,如果我与长辈们能插一手,这当儿也就不会从宁郡赶来安郡购粮。”
“宁郡没粮可售了吗?”郡守府的官吏们大为疑惑,如今正值秋收,宁郡本年也没听闻有欠收的传闻,为何偌大的宁郡没粮可售。
转而,迮郡君似有所悟:“莫非辛合太子西巡抵达了宁郡?”
“正是。”
乐韵笑着答了,顺着郡守府众人的引路,进大殿后在客座就坐。
“辛太子西巡至宁郡,就算取税粮,或者会征一部分军粮,也不至于征调光宁郡的存粮啊。”
官吏们招呼着少年元婴真君坐下,一位小吏从一只保鲜的储物器里取出一壶热水泡茶。
“辛太子是提出要宁郡上贡八成的秋粮,还征调明年的春粮秋粮,但他和辛国君已经没机会享受宁郡的上贡了。”
“我们四郡是有粮仓之称,帝国按律收税粮也是取二成,地方收半成的税,百姓年交收成的二成半作为税粮,辛太子竟然要宁郡上贡八成秋粮?他敢私加五成的税赋,疯了不成?”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迮郡君却是捕捉到了关键点,震惊之下差点没拍桌,开什么玩笑,让人上交八成秋粮,这是要逼民反不成?
乐韵假装惊讶:“咦,帝国律法是取二成为国税粮?为什么宁郡的粮税是四成?辛氏皇族还厚此薄彼?”
“辛合国的国律规定每郡税粮二成,若国有战事,可能会增收军粮,提加一二成的粮税。”
迮郡君沉声解释税收律法,诚心请教:“敢问阁下,辛太子提出要八成的赋税,宁郡郡正可有答应,商郡正他可还好?”
“商郡君挺好的,但辛太子就不好了。”
迮郡君惊得差点跳起来:“商郡君不会……把辛太子怎样了吧?”
“商郡君没把辛太子如何,但另有人把辛太子与随辛太子西巡的辛公主砍了脑袋。”
少年修士语不惊人誓不休,安郡郡守府里的众官吏惊得似是屁股底下有弹簧,嗖嗖地弹了起来。
迮郡君也拍桌而起,大呼:“完了完了!辛太子死在了宁郡,商浚这次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小命休矣!”
乐韵瞅着迮郡君打量,这位看起来是真为商郡君担忧着急?!
“迮郡君是觉得斩了辛太子的那位,会让商郡君背黑锅吗?”
“……”迮郡君叹口气,有几分无力地坐下,语气难掩忧急:“阁下有所不知,平安宁静四郡富庶,早就引得不少皇亲国戚不满,只是苦于没机会对付四郡,如今辛太子死在了宁郡,皇城那边的人哪可能不借机发作,就算那位不会让商浚背黑锅,那些人也仍然会将帐算在商浚头上,从而趁机对商浚发难。”
“迮郡君大可不必忧心,辛氏昏君与部分朝臣如今自身难保,没机会为难宁郡。”
“此话怎讲?”迮郡君精神一振。
“迮郡君可知砍下辛太子辛公主脑袋的那位是谁?”
“猜不出来,想来一定是大型仙宗门派的掌权真君,敢问究竟是哪一家仙宗的高阶真君所为?”
“不是仙宗门派,那位的名号如雷贯耳,毕竟安郡郡守府前的广场上还立着她的仙姿宝像。”
“?”迮郡君又一次咻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牛眼,声急如雷:“是…是长生树守护者斩了辛太子?神树守护者来了宁郡?!”
从官吏也蹭蹭站了起来,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对,就是神树守护者。”乐韵也起身,装模作样地向外行了一礼,再坐下:“此事说来话长,诸位如想知晓经过,且容本真君慢慢说与各位听。”
“有劳了!”
迮郡君与众官吏从善入流,坐下倾听。
乐韵拿过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才轻言细语地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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