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招得手,便得理不饶人,暴喝一声,身躯连着,刀暴扑急泻,弯刀带起一团锐劲之气,直罩向柳儿。
柳儿强自忍痛提气,软剑倏而分挥,身影骤升,一个腾掠,翻越至那人身后,软剑斜飞,横扫他的脖颈,未等招式用老,她又已直坠而下,贴地抢进,软剑一声轻鸣,如灵蛇般一曲一弹,点向那人双足。
那人应对得极为迅疾及时,见柳儿贴地飞来,便一顿足,人已飘然右闪,同时单掌一立,斜劈而下,扫向柳儿的左肩。
两声痛哼同时响起,柳儿与“飞魂楼”的人同时踉跄而退。
再看“飞魂楼”的杀手,他的左足已被柳儿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溢出之后,浸透了他脚下的那双登云靴。
其实柳儿吃亏更大,她的左肩剧痛如裂,幸好是左肩中招,若中换了右肩,她的软剑早已脱手而飞了。
肩上的伤加上腹部所受的一脚,使她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似乎已被剧痛扭变形了。柳儿知道时间战得越久,自己吃亏得越大,最后倒下的必是自己无疑。
但她仍是极力按捺住疼痛带来的愤怒与绝望、恐惧,强自展颜一笑,似乎是胜券在握了。“飞魂楼”的人不由吃了一惊,暗道:“她挨了我一掌一腿,竟如没事一般,莫非她有一身惊人的横练外功?看她那身段儿,却也不像。”
便在此时,却听得红儿‘咯咯’一笑,道:“你已中了我的‘无常催命针’,若是以内家真力护住内脏,尚可勉强保命,若是再妄动真气,不出一刻钟……哼!哼!”
说到后面,便又是得意的冷笑。
柳儿先是有些惊讶:“红儿姐什么时候有‘无常催命针’了?”很快,她便明白过来,定是红儿以普通扎穴银针扎中那人之后,再以此语吓唬他,见红儿说得煞有其事,柳儿不由暗暗好笑,肩上腹下的疼痛感觉也轻了许多。
她暗道:“却不知这话能不能蒙住那人。”
此时,天空中已有鱼肚白了,四人都已可大致看清对方。
被柳儿划伤的人因见柳儿受了一击之后,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有些摸不着底细,而自己的脚上之伤仍在血流不止,因失血太多,左足已有微微酸麻之感,若是时间拖久了,恐怕这只脚便要废了。
于是他便离柳儿远远地坐下来,掏出一些药物与一根绑带,开始包扎起来,但他的右手仍是握着刀,不时警惕地扫视一下远处的柳儿。
柳儿见如此情景,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口中却不屑地道:“你便扎吧,即使你将它包裹得像一只熊掌,我也一样将它剁下!你又何苦费那么多心思?不如自己一刀剁下来,倒也省得姑奶奶我亲自动手了。”
说罢,她腰中软剑已“呛郎”一声闪出。
那人一惊,一跃而起。
柳儿的剑却又闪回腰间,也坐了下来,甚至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那人大惑不解地望着柳儿,心道:“不知她是不敢攻我还是不屑在我包扎脚时攻我?罢了,我还是先将伤口包扎好了,再对付她不迟,若是她只是虚张声势,我便一刀劈了她;若是她先前只是深藏不露,那么我便找个机会溜了,否则伤了脚,想溜也不容易。”
他不由为自己的深谋远虑而暗自得意。
他与柳儿便那么隔得远远地坐着,都在提防着对方,柳儿暗暗调息内力,而那人却在包扎伤口,因为一只手必须提刀,所以剩下的那只左手便显得有些笨拙,一时如何包扎得好?
另一个“飞魂楼”的人长得有些吊眼,若是女的,倒算得是一双丹凤眼,但长在他脸上,却是有些滑稽了,他听了红儿说什么“无常催命针”之类的话,有些惧怕,但又有些怀疑是红儿在诈他,一时犹犹豫豫的。
见他如此模样,另一个“飞魂楼”的人喝道:“你怎不知试着运行一下真力呢?若是中了毒,自会有酸麻之感的。”
红儿暗暗骂了一句:“你这老狗,便会乱吠一气,倒真是可恶之极。”
口中却笑道:“真是可笑,若是运了真力,便知中毒与否,那我这针也不叫‘无常催命针’了,倒不如便叫‘有常还生针’好了,天下竟有如此愚昧之人,可悲可笑。”
她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吊眼”听他同伴一说,本已有些怀疑,现在听红儿一说,惧意又升,却故作不屑地道:“小丫头,你在哄你老哥么?中了毒不以真力来试,倒用什么才能试出?”
他这口气,倒像是在向红儿请教了。
红儿冷冷笑道:“你拔出银针来,看看上面是不是并不沾血?”
“吊眼”果真去拔,一拔之后,他的声音便有些颤抖了:“不沾血便又……又如何?”
红儿暗道:“你这狗贼总算上钩了,世上哪有会沾血的银器?”
口中却道:“若是你将双手轻点左右‘太乙穴’,再仰头作深呼吸三十次,你便会鼻血长流,这其实并不可怕,因为……哎呀,你这老贼,差点骗得我解毒之法,现在你再休想我吐出半个字。”
“吊眼”心中暗笑道:“这丫头人长得水灵灵的,脑子却有些木讷了,明明已告诉我解毒之法,却还说不再吐半个字,又有何用?”
当下,他便躲得远远的,用双手轻击左右“太乙”穴,一阵酸溜溜的痛如电般传遍全身,他不由大吃一惊,心道:“中毒还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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