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惑不解,便再也顾不了什么,又一个“倒卷少帘”,人已从众人头上越过,如一片秋叶般在圈中飘然落下。
再看圈中,竟又多了四个人!
欧阳之乎一见那四个人,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为首之人竟是一身红装,另外三人则是神情木然、呆板。
欧阳之乎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他便是血蝙蝠?”
此时,剑五已仰身倒于地上了,他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显然不是利刃所伤。当欧阳之乎看到这伤势时,他立即想到丰寒星身上的伤口,看来,这一身红色劲装的人果然便是血蝙蝠!
看情形,定是血蝙蝠与三个无魂无魄杀手进了人圈之后,剑五、刀六本就不知分辨,立即上前撕杀,哪知血蝙蝠武功高深莫测,竟然被他一招击伤!
血蝙蝠却不似欧阳之乎那样对剑五手下留情,一招奏效后,他又欺身长进,左手暴出。那只手臂细长如柴,竟比常人要长半尺有余。再看他的手掌,竟不似人手,十指极为细长,指尖的指甲也是极长,乍一看,整只手便如一只猛禽之利爪,而且他的手掌上几乎没有肉,极为削瘦,皮将手掌的骨头包得紧紧,那手掌的肤色也怪异的很,竟是铁灰色!
铁灰色,岂非便是死亡之色?
但现在的铁灰色已不纯了,因为在血蝙蝠的手上,已沾有剑五的鲜血!
甚至,在血蝙蝠左手的中指上,还有一个肉块挂在上面,显然,那是剑五的肉。
欧阳之乎见剑五形势危急,自己离得又远,情急之下,忙将手中的“残雨剑”一抖,用力一抡,“残雨剑”剑鞘便飞贯而出,其势疾然如电,呼啸着直击血蝙蝠肋部!
血蝙蝠本以为可立即取了剑五的性命,不由有些得意之色,哪知突闻有破空之声向自己这边而来,听那声势,极为迅猛!
一惊之下,血蝙蝠立即双足一点,腾空而起,他的身手颇为古怪,腾空时,双手前伸箕张,身子紧紧弯缩,双足则向上提起,紧贴于胸,他的一身红色的劲装外罩着一件灰色的大斗蓬,如此一跃,大斗蓬便已被劲风鼓起大张如帆!
在旁边看来,他便极似一只灰翅红腹、双爪箕张的蝙蝠了。
血蝙蝠一跃之后,奔袭而至的“残雨剑”剑鞘便从他的足下飞过。
便在这一瞬间,血蝙蝠本是向上提起缩于腹前的双足突然弹起,向下直踢而出,力道竟是极为猛烈!
剑鞘便被血蝙蝠一踢而中,立即改了方向,向躲在地上的剑五飞射而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剑鞘已深深贯入剑五的胸口,剑五已是鲜血狂喷,眼看是活不成了。
欧阳之乎想不到血蝙蝠应变如此之快,不但快,而且奇,竟利用他的剑鞘杀人!
欧阳之乎暗道:“今日恐怕有些辣手了。”
杀手与常人不同之处,便在于杀手只求一个目的:杀人。所以,他们的招式没有太多的繁琐精细的变化,而是简单、有效、狠辣。在他们眼中,只要有形的东西,便可以利用它来杀人。
所以,与杀手对阵,也许即使是武功比他略高一些,最后倒下的却可能并不是那个杀手,而是自己。
血蝙蝠身形一落,便向欧阳之乎这边望过来。当他看到欧阳之乎手中之剑时,他本就极小的眼睛现在变得更小了,紧紧地盯着欧阳之乎道:“你便是丰少文?”
欧阳之乎一愣,便明白过来,心道:“一急之下,出漏洞了。”于是便哈哈一笑,摘下脸上的猪八戒面具,朗声道:“正是你家公子爷!”
血蝙蝠不怒反笑道:“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血蝙蝠为找你这小兔崽子,把腿都跑细了,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欧阳之乎见对方有四人,而自己这边却说不上几个,因为小六林子、刀六未必会与他联手。如此以寡敌众,形势颇为不妙,他便想将血蝙蝠引开,让小六林子脱身,至于自己,他相信要脱身而走,尚不是难事。
于是他故意奇声道:“你找公子我有何难事?你不知我平日最讨厌见你这样的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吗?”
说血蝙蝠人不人妖不妖是再确切不过了,因为他长得鼠眉獐目,火眼猴腮,又身着异服,双手枯长如爪,倒真像一个妖怪。
血蝙蝠却并未动怒。
不轻易被他人激怒,正是对杀手的基本要求。一个超级杀手,几乎是没有喜怒哀乐的,他必须冷静,惟有冷静,才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形下,把自己的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用平静的声音道:“将你父亲的下落告诉我,可以免你一死!”
欧阳之乎边向小六林子递眼色,示意她快走,边应道:“我义父不是已遭了你的毒手吗?”
他的语气里却并没有太多的伤感与愤怒,旁观之人不由心道:“这丰公子也真是个混账家伙,说起自己义父之死,就这么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家中死了只鸡一般平淡。丰寒星真是白养了他十几年,倒不如养一条狗。”
而小六林子却并未按欧阳之乎的意思离去,欧阳之乎一摘下面具时,她便有些吃惊,心道:“他为何要救我?莫非他是不愿让我死于他人手下,而要亲手杀了我?”但欧阳之乎转身离去后,她又有了一种茫然若失之感。待到欧阳之乎重新进来,又向自己大递眼色时,她便更不明白欧阳之乎的心思了,心道:“这些无魂无魄之人乃我杀父仇人,我岂会临阵而走?可奇怪的是欧阳之乎一会儿要救那无魂无魄的杂种,一会儿又要杀那些杂种,却不知是何用意了,这个人总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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