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三两口吃完糟糕,在春哥儿的身上擦了一把手道:“孩子们在那里?小小小林有没有奶水喝?那孩子吃牛奶最多只吃三顿的,到了第四顿无论如何都不会吃的。
不过我又怀孕了,奶水会慢慢没有的,你觉得让孩子羊奶,牛奶换着吃怎么样?”
春哥儿瞅着一脸轻松的小蛮道:“我觉得我儿子现在最大的危机不是有没有奶喝,而是他有一个根本就不把他们当成一回事的母亲。
骇胡儿乃是天下第一雄兵,攻城夺地从无失手,他们暴虐成性,所到之处无不是尸山血海……”
小蛮笑着打断了春哥儿的话道:“天下第一雄兵乃是我大宋甲子营,这可是各国公认的,何时轮到什么骇胡儿了,夫君,你这些年待在兰州这个弹丸之地把眼光给弄坏了。”
春哥儿瞅着两个从山包后面转过来的甲士道:“我去安排孩子们的退路,等他们都安全了,然后我再去找你。”
说完话就重新回到了豆子地里,穿过豆子地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一座小小的断崖下。
“林夫人,令夫为何匆匆离去?”退役校尉陈树把手放在刀柄上冷冷的问道。
小蛮面无表情的道:“他信不过你们。”
陈树怒道:“大家都是给大帅卖命,有什么信不过的。”
小蛮跨上战马勒着缰绳朝春哥儿离去的方向看看,然后对陈树道:“给大帅卖命的是我,不是我夫君!现在找到他了,因此被出卖的危险没有了,我们现在应该多想想如何对付骇胡儿才是大事。”
陈树冷笑道:“幸好夫人想起来我们还有大事,你这两天的行为让我以为你已经忘掉了自己的职责。”
小蛮笑道:“事实上我才是陇中的密谍首领,你这几年被我这个妇人女子压制着,心里是否非常不满?”
陈树点点头道:“确实不满意,因为你是大帅亲自任命的所以我只好捏着鼻子忍了,如果你一直这样不分轻重缓急,我会立刻取代你的指挥位置,这在我京西军中的并非没有先例。”
“我不是你们京西军的人,所以你不用把京西军的那一套往我身上套,我不过是一个为了报恩才接下这个差事的小女人,你如果认为我不合适,那就立刻告诉我,我和我夫君正好离开,找一个好地方过日子去,不惹你们厌烦,免得给我上军法。”
陈树见小蛮不高兴了,抓抓脑袋道:“我相信大帅!”
小蛮怒道:“这就是说你现在之所以会听我指挥,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觉得云峥不会下错命令?”
陈树嘿嘿一笑打马就走,骇胡儿来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在城里不合适。
虽然直到现在都弄不清楚骇胡儿这群人为什么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进入大宋国土吗,陈树作为一个军人还是合格的,因为他感受了浓重的杀气,这在以前,只有大战前夕,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李清喝了一大碗药汤,难过的咧咧嘴,张口吃掉哑娘递过来的果脯,嚼了几口吐掉,对哑娘道:“给我倒碗酒过来。”
虽然明知道喝完药之后喝酒乃是大忌,哑娘依旧按照李清说的给他倒了一碗酒,不过,这一次倒过来的是一碗葡萄酿而已。
李清咕哝了一句,一口气把一碗酒全部喝了下去,这才披衣起床,坐在一张巨大的毛毡之上瞅着面前的地图发愣。
兰州的地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两山夹一沟,沟里有条黄河,据说远古之前,黄河的水量远比现在要大,否则也劈不开厚厚的黄土最后抵达东海之滨制造出肥美的下游平原。
李清考虑的自然不是这条黄河的历史意义,他只想弄明白这条黄河如今到底适合不适合成为一条运兵河。
国相的国策乃是前人根本就没有使用过的策略,以前的时候,所有来自北方的攻略都是从陆地上发起的,而这一次,国相在总结了自己南征失败的原因之后,认为黄河这条天然的水道大有可为。
从陆地进军,如今已然不可能了,富弼接管了青塘,利用远寨六部来固守湟水一线,让西夏军队想要再次入侵青州成了一个美丽的泡影。
远寨六部以前虽然是西夏人,但是如今的他们比宋人还要痛恨没藏讹庞这个西夏国相。
西夏王后利用西夏王谅祚的旨意,想要重新招降远寨六部,并且为此许下了丰厚的奖赏,无奈,远寨六部被没藏讹庞伤害的太深,他们得到的回答只有招降使者的人头。
从低向高出进攻本身就非常的困难,如今,远寨六部已经被富弼牢牢地束缚在大宋的战车上,如果不出现颠覆性的变化,远寨六部成为大宋和西夏之间的一道屏障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撼动。
李清看着犬牙交错的宋国和西夏之间的国境地形图,长叹一声就掩上地图,身为西夏国擒生军的主帅,他的眼前没有那一层模糊的和平障碍,从国相和宋国签署盟约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西夏和大宋之间的和平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是订立了盟约,也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加凶猛的碰撞,两国之间除非一个灭亡,否则不可能出现什么和平的。
国相和云峥之间的烂仗打成了一个死结,云峥在的到青塘之后,已经无力向西夏的领地进军,除非他手里拥有至少三十万之多的真正骑兵,否则想要和西夏国在戈壁上作战,只能是一败涂地,即便是他有火药这个大杀器也是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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