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这两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什么是好人呢?云峥一般把会吃亏,能吃亏,也吃得起亏的人叫做好人。
我们苦心孤诣掏心掏肺的追求一个女子,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但是当她倒在恶人的怀里朝着我们说一句——你是好人,这就是对你所有辛苦给出的唯一一个回报。
当我们费尽心思搜索枯肠,跑断腿才好不容易做成了一笔生意,当我们在签约的那一瞬间,忽然发现这个生意好像会对社会造成一定的伤害的时候,立刻停下笔,而后转身离开。这个时候天上会落下鲜花,神在天空赞美你,一顶华丽至极的帽子从天而降扣在你的头上,上面用金字书写着四个大字——你是好人。
受伤,悲哀,痛苦,伤害,背叛,以及杀戮其实都是和好人这两个字紧密而不可分,这是好人的原罪。
所谓的恶人,就是指那些伤害别人,剥削别人,杀害别人,羞辱别人,掠夺别人摧残别人的人的一种总称。
翻开煌煌史册,帝王篇里除了几个白痴之外见不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按照李宗吾先生的看法,非皮厚心黑者不可得帝位。
然后从下面的诸侯将相篇里也找不到一个好人,他们之所以会把名字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们的皮不够厚,心不够黑的缘故。
如果把他们身上披着的人皮去掉,我们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由鬼蜮组成的世界。
地位越低,心地就越是善良——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并且不容更改,不要相信那些光屁股出来打天下的英雄是好人,那是因为在你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刚把嘴角的血迹擦拭掉了。
恶人要比好人纯粹的多,他们眼中的世界因为没有被期待,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遮盖,所以显得格外的真实。
当我们从虚幻世界来到真实的世界的时候,全天下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像是被太阳照射一样,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你的面前。
“我从来都不吝将人心想的更加恶毒!所以在没有得到人世间最恐怖的真实描述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东京。
只要我的脚步踏出东京城,就表示着战争已经开始了……“
云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后院里传来阵阵的哭声,王安石的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云峥从胸襟上摘下那朵黄菊放在王安石面前的桌子上轻声道:“王公节哀!”
因为苍老和瘦弱,所以王安石的两个颧骨显得很高,从侧面看很有一些古拙的意味,他没有看那朵黄花,涩声道:“秋日里正是战马肥壮的时候,也正是我大宋秋粮入库的时候,此时不作战也罢,但是时间的限度只有两个月。
当大宋完成秋赋之后,无论我们做没做好准备,那场战争也必须要开始了,全国的百姓都在等待这场已经被渴盼了五年的战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锐气尽失……”
这话本不该由王安石来说,最后总结性的呈词应该是由平章事庞籍来说,不过王安石此时因为爱子去世心神已经大乱,不由自主的把他们已经商议好的底线说了出来。
这时候没有人会去指责王安石逾矩,走上前来轻声的安慰这个刚刚失去了爱子的老男人。
这样的场合中已经不再适宜谈论国家大事,更不适宜继续留在王家做客,这时候的王家人,应该已经开始起灵棚,穿戴孝服了。
从王家出来的时候还只是下午时分,太阳终于变得炽热起来,阳光洒在潮湿的地面上,肉眼看不见的水汽正在蒸腾,马车才走了一小会,云峥脸上就满是汗水。
几碗冰乳酪下肚之后感觉才好一些,云峥催促着马夫赶紧把马车撵回家,自己这时候需要先洗个澡。
事实上云峥要洗澡其实和天气的关联不大,主要是王安石脖子上跑来跑去的虱子让他已经无法忍受了。
刚才自己距离王安石最近,两个人中间就隔着一个小小的矮几,天知道那些虱子会不会爬出王安石的衣服然后再爬过那个矮几来到自己的身上。
这个念头升起之后,云峥觉得全身都在剧烈的发痒,低下头仔细的瞅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想要找到一个可疑的东西。
马车终于跑回了家,来到后院的云峥第一时间就要葛秋烟给他准备洗澡水,还要最滚烫的那种。
云峥呲牙咧嘴的钻进水里,第一时间打散乱了头发,要葛秋烟好好的替自己瞅瞅有没有虱子钻进自己的头发。
“夫君,没有虱子,您一向干净,身上怎么会有那些脏东西?”葛秋烟几乎把丈夫的每一根头发都检查了一遍之后道。
“再看看,我刚才和王安石靠的太近,瞅见虱子在王安石的脖子里排着队猛吸血,天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跑到我的身上来。”
葛秋烟被云峥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只胳膊不由自主的来回蹭蹭,赶紧重新检视他的头发,只要在头发里发现一只那种东西,不要两天就能发现无数个……
后来葛秋烟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上,干脆脱掉衣衫也钻进了洗澡桶里,夫妻二人互相检视对方的身上有没有虱子,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没有半点旖旎之情可言。
亲眼瞅着自己的衣衫化为灰烬,云峥这才长处一口气,穿着里衣躺在躺椅上一本正经的教诲陆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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