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已然是满头大汗，他只是客套着说了句，没想到这位年轻的老板居然打破砂锅问到底，属实令他没想到。
杨启正又瞥了眼郝建，心里也是大致猜到了原因。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杨启正随口聊着，试图让郝建轻松点儿。
杨启正并不是什么自视过高的人，哪怕他已经贵为灵能者了，明明可以立于万人之上，但还是不会乱摆架子。
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己今日发达，难保明日依旧如此。
他人现状落魄，并不代表永无出路。
郝建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杨启正居然这么客气，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毕竟，像他们这种烧纸人，以往都是别人最看不起的。
郝建干笑一声，道：“我姓郝，叫郝建。”
“老板，您千万别喊我大哥，我担不起，您喊我老郝就行。”
眼看郝建如此惶恐，杨启正笑笑，便是依照他的意思。
有时候，过分客气并非好事，适当的抬高自己，也是有其作用的。
“老郝，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吧？”杨启正闲聊道。
郝建连连点头，面上也多了些苦涩，“是啊，算上今年，已经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的烧纸经历，带给郝建的除了满脸的疮痍，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打击。
即便是自己的家人，对自己一直都是看不起的。
甚至于，连自己的亲女儿，如今也耻与跟自己走一块儿。
这也是为什么，郝建寻思着要转行的原因。
“二十年？那老郝你手艺应当很不错啊。”杨启正诧异地望了眼郝建。
任何行业，能够维系二十年，这份毅力就值得人恭敬了。
郝建只是干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烧纸而已，能有什么手艺？
这时，后面坐的两人，却是起哄地提了几嘴。
杨启正也是首次得知了郝建的外号--“纸见愁”。
讲真，这个外号挺搞的，弄得杨启正也不禁失笑了。
尤其在听到跟郝建一起上厕所的笑话，杨启正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好一个所到之处，存纸不生啊！
原本略显沉闷的车内，逐渐也变得活跃了起来。
面包车抵达墓地时，烧纸人们已经焦急等候多时了。
眼看面包车满载纸钱抵达，众人脸上都写满了狂喜之色。
他们明白，杨启正说的是真的，的确是有着大活！
只是，让他们略微有些不满的是，这些纸钱虽然量大，但不至于让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顶多两三个人，不到半天就能烧完了！
要知道，人越多，最后分下来的钱，就越少。
因此，大伙儿心中都开始盘算了，一会儿该如何表现一下，赚的这单大生意。
“老郝，你给大伙儿讲一下吧。”
杨启正下车后，朝着郝建招呼了声。
刚刚在车上，杨启正大致给郝建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既然有郝建这么个行业大佬，杨启正倒也放心将这个团队交给他管理。
自己是个门外汉，管理烧纸团队指定是比不上郝建这个行内人的。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之前跟郝建交谈时，杨启正发现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老实人，比别的那些烧纸人强多了。
郝建点点头，满脸红光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此刻都一头雾水，不明白一向愁云满面的郝建，这会儿怎么这么高兴。
接着，郝建大致讲述了一下杨启正给他交待的事情。
听到杨启正真要建立一个烧纸团队，而且还是按月发工资加提成的那种，众人全都傻眼了。
随着郝建不断往下讲，众人的反应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是欣喜若狂，觉得这是大善人给他们送福利来了。
一类，却是满脸阴沉。
他们大多都是懒汉，选择当烧纸人，图的就是干一天歇一天的便利，假如让他们上班一样朝五晚九，他们才没那个心情呢！
最终，当郝建讲完后，众人乱成了一团。
“扯什么淡！哪有这样坑人的，我们自己干它不香嘛，干嘛非要受人管！”
“就是就是！反正老子不可能掺和的，走了！”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人杨老板给咱们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还不珍惜？反正我是打算加入的！哪怕每个月工资开少点儿也没事！”
“我也加入！”
“算我一个！”
最终，四十几个人走了大半，只留下了十几个人。
看得出来，这十几个人都老实巴交的，完全不像先前那些油嘴滑舌、好吃懒做之辈。
杨启正打量着这些人，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各位，今后就要仰仗各位忙活了。”
众人自是连连摆手，觉得杨启正说的太过了，他们担不起。
本来就是艰难生存的苦命人，如今能够得到稳定收入的机会，自是一个个都对杨启正感恩戴德，哪里会觉得辛苦。
杨启正也没有过多废话，让大伙儿带上烧纸，打算先把这些全给烧了。
老爹还急用钱呢，可不敢再拖沓了。
烧纸的地儿，就在这附近，是一处三面环水的空地。
因为连年烧纸，这里的水全都是黑乎乎的，这谁要是掉进去，怕是身上的霉味儿半年都洗不掉。
“老板，您就别过去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郝建拍着胸口保证道。
杨启正瞥了眼黑乎乎的水，以及满是灰烬的地面，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地儿也太脏了，可以的话，杨启正真不想进去。
郝建一行人抱着纸钱，浩浩荡荡走了进去。
还在烧纸的人们，眼看来了这么一帮人，也是惊讶无比，纷纷投来了目光。
看到纸钱的数量，人们更是瞠目结舌，捎带着望向杨启正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好奇跟羡慕。
烧纸都这么大手笔，那这个年轻人到底该多么富有啊？
杨启正无视众人的视线，目光死死盯着已经点燃的纸钱。
越俎代庖之事，到底能不能成，就看这一遭了！
郝建到底是专业的，一大堆纸钱，不到几分钟便烧了个一干二净。
杨启正眼看差不多，也是连忙给老爹打了个电话，想问问钱过去了没有。
“小兔崽子，烧几十亿是打发叫花子呢？赶紧再多烧点儿，急用！”
杨光明火爆的声音响起，杨启正这才长舒了口气。
至少，烧纸这一环节自己可以放心交由他人代办了。
如今，最让杨启正在乎的，便是复印纸钱的事儿了。
复印的纸钱若也有效，那么自己能用纸钱把老爹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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