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靖和道君的闭关室出来,陌天歌与秦羲二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走得远一些,两人不约而同在雕栏旁停了下来。
“天歌……”秦羲唤了一句,欲言又止。
陌天歌笑了笑,叹口气,挨近了抱住他的腰,轻声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放心吧,虚天境中若有什么师父能用上的,我绝不吝惜。”
听得此话,秦羲心中动容,感激道:“你能这么说,多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陌天歌轻笑,“他是你师父,也是我师父,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秦羲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她。
他知道,她虽有一个修士该有的冷漠决断,但亦是重情的,谁待她好,心中便一直记着,将来若有机会,就会加倍奉还。
师父的伤,他们都知道非常严重,但并不是没有办法。有虚天境中的灵草,秦羲又知道许多丹方,那些灵丹,震阳师伯未必都见过。
“等会儿,我们研究一下有什么丹药可以给师父疗伤的。”陌天歌轻声说。
“嗯。”秦羲应了一声。这是他们目前惟一能为师父做的事情。
神识中,有个筑基修士向这边走来,两人都没有动。
这上清宫中只有侍女,这些侍女看到他们,也不敢打扰的。
但,这人看到他们,却出声:“姑姑!师父!”声音惊喜无比。
听得这声音,两人急忙分开,却见叶真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几乎落下泪来。
“真机!”
叶真机抹掉眼角的湿痕,喃喃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的……”
陌天歌想到吴德李洋二人说过的这些年他遭遇的事情,又见他一脸憔悴,心中生怜。真机虽不是她的徒儿,却是她一手带大的,说是自己的亲子都不为过。
“真机,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扣住叶真机的脉门,探入真气,却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而且体内灵气稳定,已是筑基中期。
听到她问这句话,叶真机竟低头哭了起来。
当年他缺乏阅历,性格稍嫌软弱的时候,也从不会哭泣,今日这样子,吓了陌天歌和秦羲一跳。
陌天歌首先想的是,吴德李洋说的囚禁之事,他那十几年,是否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一下子见到他们,所以才委屈至此?
秦羲叹了口气,问:“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
叶真机抹干泪水,抬头道:“师父,姑姑,你们救救临波,帮我救救临波吧!”
陌天歌与秦羲交换一眼,都是困惑:“临波?”随后两人想起,叶真机被白玉真人所困,不正是因为一个女子么?难道就是这个临波?
想到这里,两人内心都是暗自思量,莫非真机与此女有什么关系不成?
叶真机道:“临波……你们跟我来,我慢慢说。”
领着他们,叶真机先问起两人这十年是否无事,得知他们已结为夫妇,颇为欢喜,想来这些年已经想明白了。而后,他谈及自己这些年大概的遭遇,与吴德李洋二人所说不差,确实是被那白玉散人囚禁了,因他临行前,秦羲放心不下,拿了几张法宝符箓给他防身,他在那十几年间,假装无能,吃了许多苦头,麻痹了那白玉散人,最后趁其不备用法宝符箓将其灭杀。
听了这些经过,陌天歌和秦羲都颇意外,他们虽然都疼爱叶真机,可一直觉得他性格稍嫌软弱,还无法成大器,没想到危难之时,竟有这等心机和毅力。如此看来,当初让他出去历练再正确不过,若非如此,也无法激出他的潜力。
他口中的临波,名为水临波,原是东海人,东海几十年大乱,她运气好,竟然无意间找到路途穿越天魔山来到昆吾。她的资质并不好,无法进入那些修仙门派,一个女子在昆吾苦苦挣扎着修炼,后来竟得了机缘,晋阶筑基。
一个筑基女修,没有靠山,尽管资质不好,却是许多修士想要的炉鼎,她在昆中城就这么被白玉散人看上。那么巧,白玉散人动手抓她的那天,叶真机路过,阴差阳错被认为是水临波的同党,就一并被劫了去。
后来发现叶真机的身份,白玉散人虽知道抓错了人,却也不敢放了叶真机,担心他怀恨在心,但也不敢当真杀了他,担心他留有什么本命灯之类的东西,到时追查起来,他可就没好果子吃了。便把他囚禁在一处,用重重禁制困住,免得别人追查过来。
一同被抓过去,那水临波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让白玉散人误以为自己元阴已失,亦被囚禁了起来。她倒是个有情义的,见连累了叶真机,这些年没少护着他,让他少受了许多苦。也是因此,她受的折磨比叶真机更甚,后来逃出来,已是伤重难愈。
偏偏叶真机带她回来之后,陌天歌和秦羲都不在,靖和道君又伤重闭关,自己都顾不上,虽然水临波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可也没人能将她的伤治好。
听了这些,陌天歌与秦羲对看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他们二人既然共患难,想来是生了情愫,彼此钟情,真机才会如此激动。陌天歌更是心中感叹,原来真机也长大了,有心上人了。
“真机,”陌天歌问道,“你身上不是有姑姑给的疗伤丹药吗?她吃了也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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