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陌天歌呆呆地缩在角落,觉得每一刻都难熬。
那李玉山也不管她,自顾自地打坐修炼。
车忽然停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仙师,连城到了。”
李玉山睁开眼,嗯了一声,随后拽着陌天歌就要下车。
陌天歌看到他伸来的手,躲了躲,但这又有什么用,仍是被抓下了马车。
连城,正是陌家村所属的大城,陌家村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来过连城。可陌天歌完全没心思看连城什么样,只是呆呆地被那李玉山带进某个客栈。
李玉山要了一个房间之后,就拎着她进了房,把她丢到角落,自顾自点了一堆菜。
早上离开之前,陌天歌曾跟天巧说了一声,可就算打听出来她被人抓走,他们也不会为了她追过来的,更何况,抓她的人并不是一般人。在修仙者面前,凡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既然不能指望别人,她只能靠自己了。首先,她的灵气被制,但不会永远如此,李玉山也说过,要她修为提高,对他才有用,那么还是要让她修炼,如此一来她就会有机会。其二,他说过,最起码还要几年,她才有用,那么这几年时间,她是不会有危险的。这样一想,她下了决心,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她就有几年的时间来逃跑。
过不久,客栈的老板送来了饭菜。李玉山一边拾起筷子,一边说道:“要吃就来吃,不吃饿了我可不管。”
肚子确实饿了,但是想到跟这个人同桌吃饭,陌天歌就觉得恶心。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过去。饭菜很丰富,李玉山虽是个低阶修仙者,但在凡人眼里,却是个仙人,日子过得当然不错。
看到陌天歌低着头扒了几口饭,李玉山满意地笑了笑,一个人有滋有味地喝着酒。
陌天歌肯屈服,他就没什么好烦恼的了,接下来,就是找一个稳妥的方法控制她,然后养上五六年……至于眼下,他没什么心思去游历天下了,找个地方慢慢修炼就是。
要说修炼,当然还是去昆吾,这条灵脉横贯天极南部,绵延不尽,总能可以找到地方修炼,而其他地方,一则没有这么大的灵脉,二则灵脉一般都被人占据了。
主意一定,他又去看陌天歌,看她乖乖的扒着饭,连声也不敢出,就更放心了。
吃罢饭,李玉山又准备打坐修炼,看看陌天歌,又有点不放心。在身上掏了掏,掏出几个跟灵盘很像的盘子,又取出几面小旗子,手一挥,分别布置在房间四角。
陌天歌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好奇地看着。
心情极好,李玉山解释道:“这是一个封灵阵,不但能阻止灵气,还有防御功能,你别妄想逃走了。”
阵法?在那本青莲居士的书上,曾经记载过,阵法之道,早已传至凡人界,凡人排兵布阵,用的就是修仙界流传出来的阵法的皮毛,而修仙界的阵法,决计不是只有这点威力。太古时期的阵法,有诛天裂地之能,就算是现在,也有一些威力奇大的阵法,一些门派的护山大阵,甚至是立派之本。
不过,现在不是陌天歌求知的时候,李玉山扔下一床被子给她,又在自己包裹里捡了半天,捡了一本书扔过来,说道:“好好呆着。”说完,就自顾自修炼去了。
陌天歌看看他,低头把被子铺开,拿着那本书翻起来。这本书叫灵物集,她翻开一看,果然如名字所说是一本图鉴,上面记载着各种灵草灵物,还配了图画。
其实这不过是修仙界最常见的一些东西,在昆吾,这本书从来只有从世俗来的散修才会需要。不过陌天歌很稀罕,她从未接触过修仙界的东西,而青莲居士不过是个普通的散修,所写的只是个概况,没有这么详细地记载灵草灵物的来历作用,更不用说图画了。
有了这本书,陌天歌觉得这一晚也不是太难过了。她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地关注李玉山的状况。
渐渐的,屋里汇集起了灵气,这些灵气很稀薄,稀薄到陌天歌都很难感觉到。她不由地向床上的李玉山投去目光。
李玉山正在吐纳,那些灵力慢慢汇集到他周身。
陌天歌看着,右手悄悄地伸到左手手腕上,将那串琉璃珠子拨出来。然后,就见那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房间内的灵气吸进去。没过多久,房内的灵气就被吸得一干二净。
李玉山皱起了眉,脸上出现困惑之色。又打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感觉到灵气,终于睁开双眼,停止修炼。
陌天歌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过,已经被李玉山发现,顿时就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看了一会儿,李玉山向她一扬下巴:“过来!”
陌天歌没动。
李玉山恼火了,过来一把抓起她,喝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陌天歌脸色惨白,只是连连摇头。
李玉山瞪视她半晌,似乎在找什么,但是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她身上有什么异常。灵器,想当然她是不会有的,就是李玉山自己,也只有一把小飞剑,还是最低品的灵器,平时根本不会拿出来用,何况用灵器怎么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功法嘛,灵气早就被他封了,也不可能用法术作怪。可是这屋里灵气突然没了却是事实。
怎么想都想不通,李玉山松开手,把她丢回去,自己一脸困惑。
陌天歌被他扔回来,刚才被揪住领口,喉咙被挤得难受,此时一得到自由,连连咳嗽出声。
李玉山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又坐回去,只是没再修炼,而是时不时地打量着她。
陌天歌只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到衣衫上。
李玉山见她如此,皱了皱眉,没再怀疑。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修为比他低,又被封了灵气,他倒不相信她能在他面前搞什么鬼。
他没发现,陌天歌不自觉地抓紧了袖子。原本,她只是假装哭,让李玉山不再怀疑她,可是想到眼前的境况,却是真的哭了。
自从娘死了以后,她就没再哭过,因为娘不希望她难过,也因为她知道已经没有人心疼她了,她只能靠自己。可是,眼下越想越恐惧,她不知道这个人想对她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如果逃不出去,那她是不是就一辈子成了一个工具,不能好好修炼,也不能找到爹……想象中可怕的场景,令她不由地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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