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的几箱金银珠宝各自绽放着它们的夺目光彩,煞是好看,格外让人着迷。
这让甄武不得不承认,干部确实不好当啊。
即便他对于杜省的行为,感到了一丝被冒犯,甚至还觉得侮辱了他的人格,但他不知道为啥,他竟对杜省升不起一丝厌恶。
礼多人不怪?
或者是甄武潜意识中,便盼着安南多一些这样的妙人。
这甄武不得而知。
但甄武却晓得,这些金银财宝,这应该就是考验干部最好的东西了,哪怕是美色可能也稍显不足。
因为在这方面的抵抗力,甄武修炼到了金仙境界,都不免动心,所以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在面对这些东西时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当然甄武的动心,并不是想着收钱办事。
他对于自己当人这方面的原则很低的。
他看着这些金银珠宝,此刻满脑子只在琢磨着一件事,要不要…黑吃黑呢。
钱一收,事不办,爱咋咋地。
不过,甄武想了良久,还是忍下了这个颇为诱惑的想法。
若是旁的事情,他兴许真就这么办了,但是对于攻伐安南这种国事来说,甄武实在不愿污了自己的羽毛。
他们是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没必要收下这些钱财惹人口舌和诋毁,更何况等他打下安南后,这不还是他们的吗。
想到这里,甄武眉毛突然跳动起了怒火。
杜省这狗东西,竟然拿他们的东西送礼给他们,真他娘的可恶至极,而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差点被这个老贼蛊惑的收下了。
岂有此理。
甄武脸色沉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杜先生,你看人的眼光可不准啊。”
不准?
杜省立马懂了,陪笑道:“国公勿怒,咱还有,这都好商量。”
嘶。
甄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在说看人不准,杜省在说什么?
不够还有?!
好家伙。
真他娘的好家伙。
“来人。”
甄武沉着脸喊道,当见到程良走了进来后,甄武才接着冷冷道:“送客。”
杜省懵了。
赵国公怎么来真的了。
这与他想象当中的大不一样啊,他连忙对着甄武说道:“国公因何动怒,是不是下臣说了什么冒犯之语,下臣在此给国公赔罪,还请国公饶恕。”
甄武看向杜省,他突然变的异常认真道:“甄某其实很乐于相助杜先生,可若是有小国欺瞒我大明,事关我大明威望之事,甄某便不能当做是小事看待了,既然杜先生说是别有居心之人冒充陈氏子弟,那不妨杜先生暂留京师,等到那个陈氏子弟至京,杜先生与他朝堂上一辩不就真相大白?何须送这些东西给甄某。”
说完,甄武转身挥了挥手。
程良则不顾杜省不甘心的挣扎,铁腕抓住杜省便向外走去。
甄武烦躁的又大声把猴子叫了进来,他指了指金银珠宝道:“这些东西,也给他们扔出去。”
“啊?”
猴子疑惑道:“咱不要啊?”
“要你娘个头。”甄武心情不爽的破口大骂道:“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猴子被骂的脖子一缩,连忙又叫了几人进来,把东西全部抬着给还了回去,只是还的时候,猴子心里都忍不住的滴血。
他和程良几个在外面候着的时候,早把这些当自个家的了,本还打算一会儿找发了横财的甄武讨个赏去喝酒呢,这一下全泡汤了。
而当杜省被赶出赵国公府的大门后,他看着恢弘的大门,依旧满脑子都是疑惑,这为啥被赶了出来?
按理来说,不该是有宴席吗?
赵国公今儿咋不讲规矩了呢。
他却不知道,甄武这时早已经陷入了深思当中。
甄武从没忘记他身上还带着朱棣给的剧本呢,等到陈天平到了京城后,他需要演上一场把事闹大的急先锋,好让文武百官都不得不支持朱棣想要兵发安南的想法,或者最起码也要闹的让文武百官说不上什么拒绝的话。
其实能混到朝廷当官的没有傻子,兵发安南后,大明对于南洋半岛的控制力度会直线上升,这直接关系到南洋贸易之事,而东南沿海的众多大族,自元朝时就在海上贸易不断,和海上的倭寇,海盗,以及明初一些反明起义军等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络,他们这些大族就是凭借着这些关系,在南洋贸易上赚的盆满钵满,而那些海盗,倭寇等也因为这些众多商船的缘故,在海上活的有滋有味。
明初,大明无力涉及海洋之事,朱元璋不得不施行禁海,可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完全禁的住。
现在朱棣想要打安南,很明显就是意在沛公,想要借助安南之地清理南海,打通并且维护贸易航线,这些世家大族如何能看不出来,而且他们也完全能够预料到,一旦海洋上平静无波后,他们想要贸易就不得不依仗朝廷,而依仗朝廷,先不说需要看朝廷脸色,利益也是天差地别,这他们如何能接受。
这也是为什么自郑和下西洋开始,这项政策就一直有文臣唱衰的原因,甚至不惜摸黑这项政策,而安南在打下来足足二十多年里,堂堂大明,竟然就没有一个优秀的内政人才,能把安南治理好,甚至等到朱棣一死,各种叛乱瞬间就再也压不住了,杨士奇等一众文臣更是开始不停的上表撺掇着朱瞻基放弃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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