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粮价!
文相公又出了一个妙计,王宁安吸口气,“我如果没记错,老兄你刚刚弄了一批粮食过来,此时提高粮价,莫非你想捞一把?”
“你!”
文彦博气得老脸都紫了,“王宁安,你不能总是那么看老夫,老夫一心谋国,从来不会在乎那一点蝇头小利,你要是再污蔑老夫,信不信老夫立刻撂挑子?”
咱文相公气势十足,王宁安却不为所动,“那样也好,宽夫兄年纪大了,你正好回京歇着,反正这不缺人才,宋庠啊,宋祁啊,还有不少人,对了,还有贾章,还有王韶,谁都能挑起胆子的,要是不行,我就请老太公过来!”
文彦博的脸瞬间就黑了,请谁也别情贾昌朝啊,让那个老货插手,还有我发财的机会吗?文彦博算是看透了,他现在一点要挟王宁安的把柄都没了,早知如此,何必派几个土匪山贼,把耆英社的这帮老混蛋弄死多好啊!
文彦博恨得牙根痒痒,没有办法,只能和盘托出。
现在凉州和甘州的西夏统帅叫嵬名浪遇,他是李元昊的兄弟,因为和梁氏兄妹不和,被发配到了凉州,其实就是流放。
也正因为如此,嵬名浪遇因祸得福,没有和宋军拼杀,保住了兵力,又因为横山失守,他现在几乎成了独立王国,李谅祚没法把他如何。
嵬名浪遇其实很有才能,也很有主见。
他想保住甘州和凉州,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不够,他不得不到处采购,默许西域胡商前来采购物资,变相开通丝绸之路,就是因为他要换取粮食。
文彦博针锋相对,出了一个主意,原本兰州的粮价最低,粮食从兰州流向凉州,假如把兰州的粮价提高几倍,从凉州贩运粮食就变得有利可图。
那样一来,就能把凉州的粮食榨干,没了粮食,青黄不接,西夏兵马不战自溃。
王宁安听完之后,也不得不点头,“主意不错,可嵬名浪遇能那么容易着道吗?”
文彦博呵呵一笑,“如果凉州和甘州都是嵬名浪遇一个人说了算,还真不好办!”言下之意,西夏人四分五裂,自然有插手的余地。
“也好,就劳烦宽夫兄了,不过……你可别捞得太狠,弄得天怒人怨,我可不帮你擦屁股!”
王宁安一甩袖子,转身离开,老文说得再好听,都改变不了他借机捞钱的本质!且看吧,要是凉州没乱,兰州先乱了,王宁安肯定不会放过文彦博的!
……
天气一天天变暖,从各地聚集到兰州的淘金客越来越多,虽然王宁安竭力维持秩序,但是市面上也乱得可以。
三叔和两个徒弟点了三碗汤饼,正闷头吃着,才吞下去一半,旁边就打了起来……打架的双方都不是寻常人物,一边是石家的子弟,一边是卫慕越能的干儿子,一条西京来的强龙,一条狡诈的地头蛇,因为几个拴马的桩子就打了起来,很快就有人流血了。
三叔习以为常,蹲在墙角,把汤饼都给吞了,贴着墙角就出来了。
“等等!”
店小二淡定地拦住了他们,把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下。
三叔立刻赔笑,从怀里掏出了100个铜子。
“拿好了,多的算是赏钱!”
“呸!”小二狠狠啐了一口,“告诉你,涨价了!”
三叔笑容有点僵,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又掏出了十几枚铜子,“够了吧!”
“够?只够一碗的!”
小二嘿嘿冷笑,“告诉你们,粮价涨了,往后不收铜子,要银子!”
如今,敢摆摊卖面,没有点道行,根本经营不下去,这个小二也不是吃素的,师徒三个互相看了看,三月花轻笑了一声,“小二哥,不就是钱吗,算不了什么。”
他走过来,作势掏钱,小二把脸一扭,摆出个酷酷的姿势,想要接钱。
哪知道三月花掏出了一把冷森森的匕首,瞬间刺入小二的软肋,另一只手锁住了小二的脖子,不让他叫唤出来。
张大斧蹿过来,保住小二还在乱动的大腿,猛地一甩,扔进了打斗的人群中间。
三叔扯着嗓子就喊:“不好了,出人命了,打死人了!”
一边说着,一边和两个徒弟撒腿就跑,简直比兔子还快。
出来了好远,见没人追上来,这仨气喘吁吁,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张大斧就说:“师父,这是怎么了?粮价一天比一天贵?再这么下去,咱们的钱,连吃面都不够了,更别说住店了。”
三叔喘着气道:“傻小子,还没看明白啊!粮食要大涨了,卫慕越能的人为什么和石家斗起来?就是因为卖粮分赃不均……我看啊,往后乱子会越来越多。”
“那,那该怎么办?”
三叔想了想,狠心道:“咱们不能等了,去西域两条路,走河西走廊是最方便,可现在打通之日,遥遥无期,而且各路人马都来了,没一个善茬子,咱们师徒弄不好就给人家当了垫脚石。我决定走青唐,从陇右都护府过去,一样能进西域,说不定还能抢在这帮人的前面进入西域呢!”
师徒三个寻思了一阵子,就这么办了。
趁着天还没黑,他们一同出了兰州,直奔煕州方向,准备走湟州、青唐,进入西域。
大多数人可没有三叔的决断能力,还留在兰州,等着道路打通的一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短短十天之内,粮价就翻了三倍,西凉王府已经下令,所有粮行充公,每天限售,一个人最多只能买3斤粮食,而且一次购粮,需要等待五天,才能有第二次购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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