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狐狸,终于上当了,书房里充满了欢乐,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什么灵药,根本是一丸牛粪!狗屁的人杰,什么老狐狸,简直一钱不值!”曹佾笑得很开心。
潘肃不无得意道:“人家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大宋的女人不可靠,就对西域的女子下手了。”
柳羽接着道:“他哪里知道,自从官家被大食武士刺杀之后,朝廷便特地弄了一群西域的女子,交给皇城司训练。”
“不管怎么说,野利遇乞算是上钩了,让他拼死拼活,我们坐享其成,这事实在是太美了。”曹佾翘着二郎腿,环抱双手,看了眼没有说话的王宁安,“二郎,你觉得如何?”
王宁安沉默不语,倒是狄咏闷声道:“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看咱们应该惭愧!”
潘肃不解道:“这有什么惭愧的兵者,诡道也!本来就是什么手段都能用,不管好坏,顶用就行,他上了当,我们该高兴才是。”
狄咏哼了一声,“反正我高兴不起来,想我堂堂大宋,居然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控制一个老人,实在不是英雄作为!”
潘肃也沉下了脸,自嘲道:“驸马爷是正人君子,我们不过是缺德小人,惭愧,惭愧!”
狄咏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不合适……”
“不要吵了!”
王宁安闷声道:“你们说的都对,可也都不对!”
“眼下朝廷拿不出足够的力量经略河湟,但是又不能放手不管,别说给野利遇乞一顶绿帽子,就算更卑鄙万倍的手段,该用,也不能含糊!只是我们不能指望着光靠一点阴谋,就开疆拓土,关键还要拿出真本事!”
几个家伙,悚然一惊。
“王相公,你说要怎么办?”潘肃认真道:“我们都听你的!”
王宁安看了他们一眼,“有胆子吗?”
“当然!”
“敢去河湟拼一把吗?”
“这有什么!”柳羽大声嚷嚷道:“当初我们可都是跟着二郎去交趾的,杀人放火,没什么不敢的。”
王宁安摇头,“河湟和交趾可不一样,这是真正的苦战,不是去旅游!”
几个家伙互相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异口同声道:“二郎,我们和当初也不一样了!”
这几个家伙从里往外,透着得意。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他们的确没有人闲着,大家伙都在全力拼命,不断进步。
幽州一战之后,整个将门的格局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首先,王家凭着无上功劳,一跃成为将门第一,铁骑雄风,无人可挡。
狄青官至太尉,儿子成为驸马,和王家几乎不分轩轾。
王德用老将军有十几个儿子,还有一大帮子侄,全都有所斩获,人多势众,可以想见,王家还能红火几十年。
再有杨文广死守居庸关,威震辽寇,杨家大有重兴之势。
而原来在将门中,比较突出的石家、曹家、高家、呼延家、潘家、柳家等等,全都露出了疲态,青黄不接,后继乏人……如果再这么下去,就要被新锐的力量给淘汰了。
各大家族全都感到了强烈的危机,不得不奋起直追。
将门是不错,有世袭罔替的位置,一出生就能吃皇粮,多好啊!
可正是因为来的太容易,反而让人瞧不起。将门子弟,多数文不成,武不就,成了半吊子二百五,只能架鹰遛狗,抢男霸女,成了害人精儿。
即便到了军中,也是废物点心。
好在几年前,赵祯就下令,要求各地建立武学,而且武学还要比照官学规模,真正培养出一批年轻的将才。
赵祯还任命狄青统管武学,王宁安也将练兵之法贡献出来。
坦白讲武学是不成功的。
各地的文官普遍抵制,又缺少教员,没有合适的场所,大多数人还是排斥从军,直到目前为止,武学的人数还不如官学的一成,少得可怜。
放眼整个大宋,武学是失败的,不过有一个地方,武学成功了,那就是开封!
各大将门真的狠了心,把所有子弟都塞进去,还嘱咐狄青要狠狠操练,绝不客气。
过去的两年,将门子弟完全没了安逸的生活。
天不亮就要爬起来打熬身体,严格训练。
功夫拳脚,骑马射箭,兵书战策……除了这个传统的项目之外,还有侦查,测绘,统计,后勤……课程之多,简直比官学还要累!
弄得这帮家伙跟要死了似的,好多人嚷嚷着,宁可去考进士,也不来武学受罪。
只是说归说,付出了就有回报。
比如嘉佑二年的会试,很多人都只看到了六艺学堂包揽甲科进士,大放异彩。
却忽视了开封武学的成功,北宋的武科是没有殿试一关的,通常都是兵部主持,考生外行居多,考官更外行,能选出什么人来,也就不问可知。
这一次赵祯却是一反常态,他任命狄青为武科主考。
以往的考试题目主要是两项,一个是策论,一个是弓马射箭。
这次的考试科目完全改变了,考试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基础科目,包括骑射,策论,体能等等。
第二部分则改成了实战较量。
狄青从军中抽调了一批年轻将领,先是进行沙盘推演,接着是实战演习。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而且狄青还制定了近乎残酷的要求,打赢军中将领,才算是通过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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