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回到西京,首先就有几件事要处理,
他不是让那个包子眼装成商人,去青唐吗!
可是包子眼说了,让他去行,也愿意给大宋卖命,可崔西枫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主人,当年没有冻死饿死,是崔西枫救了他,崔西枫犯了十恶不赦的罪,没法救他,但是作为他的家丁,希望能给崔西枫收尸,不见尸体,就不出发!
狄咏和王韶胖揍了包子眼好几顿,可这家伙都是这话,还越打越顽固。
无可奈何,只能报告王宁安。
崔西枫在不久之前,已经因为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判了凌迟处死。
而且特意把他拖到了潼关等地,在无数父老乡亲的面前行刑。
崔西枫扒开了河堤,造成了十万生灵涂炭,罪孽之深,罄竹难书,百姓们切齿痛恨,每割下一片肉,就有百姓抢走,就着烈酒,给生吞了。
还有人拿去祭奠家中的死者,割了三天,老百姓骂了三天,崔西枫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千夫所指,什么叫万人唾骂!
平时看起来,温吞如水的草民百姓,真正怒起来那是何等可怕!
什么世家大族,什么朝廷社稷……在他们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崔西枫很后悔,他领悟得太晚了,什么都没法挽回了,他想割地为王的美梦彻底醒了,他真想告诉青唐的崔家人,不要再做梦了,你们一样成不了大事。
……
三天光景,崔西枫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结果又被愤怒的人群抢走,喂了猪狗,能找到的只有一个头颅。
这还是朝廷特别交代,因为要送到西北各地,去示众,告慰死去的百姓,安抚人心。
王宁安想了许久,他让人去知会一声,等到示众完毕,就找个坑,把头颅埋了。
包子眼得到了王宁安的承诺,终于放心出发。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西北也开始寒冷了,由于明年就是科举之年,六艺的学子来的非常多。
有些人家境富裕,但也有些人家十分贫寒,赶考负担极大。
王宁安身为朝廷重臣,不好随便出面,而且只管六艺的学生,也不像话。
他又找到了佛印,这个胖和尚是哪有热闹往哪凑活儿,愣是放弃了大相国寺,跑到洛阳,说是要重修白马寺。
王宁安知道他的口袋深,腰包丰厚。
就让佛印给所有学子安排住处,提供笔墨,棉衣,佛印当然不情愿,可奈何不敢拒绝,只能老实答应。
就这样,处理了一大堆的杂事,王宁安才有空去光自己的学生。
家中只有狗牙儿和小彘在,老爹回来,狗牙儿也没有扑上来,反而拄着腮帮,做沉思状。
王宁安忍不住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狗牙儿满肚子委屈,“不要摸了,会长不高的!”
“你已经长得够着急了,都快比太子殿下高一个头了。”王宁安拍了拍屁股,把狗牙儿挤到了一边,坐在门槛的最舒服位置。
狗牙儿给了他爹一个白眼,王宁安依旧我行我素。
“对了,殿下呢?不会是你打他了吧?”
王宁安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儿子几句,“你个臭小子,那是太子殿下,金枝玉叶,你可别犯浑儿,不然咱们家上上下下,都会被你害死的!”
狗牙儿似懂非懂,半天才说道:“他是害人精儿,又,挺可怜的,我不知道打不打。”
说完,这小子又成了思想者。
王宁安有点凌乱,连忙询问,狗牙儿总算把事情说了。
原来王宁安不在,先是让大苏和二苏来教他们,狗牙儿和小太子都听乐呵的,苏轼天生是个乐天派,又喜欢孩子,带着他们吃,带着他们玩,简直比王宁安还得人心。
可是后来皇后娘娘出现了,她说要增加经学课程,要学正经学问。
小太子每天要抽出一个时辰,去听先生讲课。
狗牙儿和小彘作为伴读,按理也是要跟着的,可小彘太小了,就没有去。
狗牙儿只去了一天,然后就病了,天天说肚子疼,死活不去,无奈何,只有太子一个人去。
“你怎么不去?装病逃课不是好孩子!”
狗牙儿撇撇嘴,“先生不是好先生,他胡说八道,我才不去呢!”
王宁安沉着脸,怒道:“你小子可别胡说啊,能给太子当师父,必定是饱学之士,怎么会胡说?”
狗牙儿站起来,盯着老爹的眼睛,“你告诉我,要劳动致富,有付出才有回报!”
“对啊,我是说过,我还带你们去卖蛐蛐,赚钱给皇后酿酒,难道不对吗?”
狗牙儿怒道:“可先生不是这么教的。”
“哦?他教你们什么?”
“他说挖个坑儿,埋个儿子,会变成一坛子黄金。”
王宁安努力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他是给你们讲了郭巨的故事吧?”
狗牙儿瞪大了眼睛,努力思索,然后用力点头,他伸出小手,抓着王宁安的胳膊,怯生生道:“爹,你很有钱是吧?”
“你想问什么?”
“你,你不会为了黄金,把我和小彘埋了吧?”
王宁安看着脸上带着恐惧的儿子,暗暗一笑,到底是个孩子啊!他伸手把狗牙儿抱在怀里,又一伸手,把小彘也抱了过来。
“小傻瓜,那都是故事,是编出来骗人的……”
王宁安花了好半天,才消除了狗牙儿心里的阴影,小家伙重新高兴起来,可一想到小太子还在承受摧残,他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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