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玉被扔在了沧州,胸前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是疼痛依旧,而且从肌肤渗透到了肉里,到了骨子里,坠入了心里……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
姑太骂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欺负一个小孩子,自己是怎么想的?偏偏还输了,简直让人无地自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杨大公子都没脸去见妹妹,他每天苦思冥想,玩了命练功,王宁安的那一剑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迅捷快速,狠如毒蛇。他不断想着要如何躲避,却没有丝毫的把握。他只能胡乱折腾,漫无目的消耗光自己的精力,脑袋也随之空白,沉沉睡去。然后再爬起来,继续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哥,你该干点有用的事情。”杨曦蹲在杨怀玉的身边,关切地说道。
杨怀玉只是转了转眼珠,无力道:“我会胜过王宁安的,我有办法,只要把宝剑做的更长,离着五尺之外,直接攻击,他,他就来不及拔剑了……”杨怀玉喃喃自语着,眼睛越来越亮,貌似真的找到了办法。
杨曦听得直摇头,“哥,你换了兵器,人家不会换啊!再说了,姑太让你留在沧州,可不只是破解王公子的那一招!”
“还王公子?叫得真亲切!”杨怀玉气哼哼道:“是不是你也瞧不起大哥了?”
杨曦伸出手指,用力戳着杨怀玉的脑门。
“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可真的瞧不起你了。姑太临走时候,让我告诉你的。”
“噢,说了什么?”杨怀玉好奇道。
“她说让你好好看看,王家是怎么笼络人才,怎么做事做人,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们就有了这么大的家业,真不可小觑啊!”杨曦感佩说道。
……
机会很快就到了,在春耕结束之后,王家召集了弓箭社所有成员,一共三百多青壮汉子,聚集在王家的大院。
去年王宁安就打算组建起真正的王家军,只是一直到了如今,才有足够的财力,说实话,养兵真不是简单的事。
朝廷给一般禁军是50贯,效用士比普通士兵精锐多了,普遍军饷在100贯以上,其余盔甲、马匹、武器、粮食、肉类、草料、还有免役钱,林林总总算起来,养一个精兵,至少要200贯,还只是日常开销而已!正式打仗,花费还要加倍!
难怪大宋的皇帝,明明知道效用士这么个漏洞,却毫不在乎,因为他们清楚,没有任何人能养得起一支威胁朝廷的大军。
而且这些效用士立功受赏,是想光宗耀祖,报效朝廷。让他们跟着你造反,代价不止加倍!因此大宋的皇帝是有恃无恐。
王宁安和老爹商量过了,像其他人那么干,王家单薄的底子根本承担不起。再说了,光靠着钱粮优待,军人为了钱打仗,难免只能打顺风仗,没法啃硬骨头,王家可不要这样的废物。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加入弓箭社也时间不短了,我们准备择优选拔出正式效用,从此之后,完全脱产,专心训练杀人本事,下面我就介绍一下,效用士的待遇。”
每个入选效用士,可以得到100亩适合种植高粱的土地,产出的高粱由酒坊收购,完全不用担心销售。
种植高粱只要荒地就可以了,100亩地价不会超过50贯,也就是一个禁军一年的粮饷。可是开垦出了田地,每年都有收获,等于是一劳永逸,最沉重的人事负担一下子轻了无数倍。
当然了,别人看着眼红也没用,谁让沧州荒地多,地价便宜,而且王宁安手握着酒水生意,有多少高粱都能消耗掉。
实际上,他的办法既解决了军饷压力,又拿到了稳定的高粱货源,简直一举两得。
有人问效用们愿意吗?他们当然愿意!
就算高粱产量低,100亩,每年收获50石,按照市价折算,也有40贯,看似比禁军少,可是田归了士兵家里,又没有克扣,哪怕是士兵伤了、死了,这田也永远属于家里,等于是给子孙挣了一个铁饭碗!
淳朴的庄稼汉子,最爱的就是土地,他们毫不犹豫接受了。
王宁安当然不会让大家吃亏,他继续讲述,每一个效用士一年可以得到30斤美酒,一扇猪肉,20斤豆油。这三样都是王宁安手下作坊产出的,成本不高,却全都是百姓生活必需,大受欢迎。
许多人默默算着,王家给的待遇已经不算低了,他们并不是那么迷信货币,毕竟铜钱也不能吃喝,还是要换成东西,与其脱裤子放屁,不如直接给东西呢!
王宁安最担心的反弹没有出现,看着大家心悦诚服,他甚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他公布了奖惩办法,每个效用士,一个月可以得到300文基本军饷,一石粮食,如果参加战斗,粮饷翻倍,战斗时间超过一个月,粮饷三倍。斩杀敌人,每个首级50贯,战死士兵,除一次抚恤100贯之外,父母由王家抚养,儿子养到20岁,女儿直到成年嫁人……每一项福利,都有详细的规范,最后王宁安还抛出了一项,所有效用士家中的孩子,都可以送到沧州书院学习,由当世大儒,文坛盟主欧阳修亲自教导。
这一条提出,大家伙都疯了。
欧阳修啊,多大的名气啊!王二郎可是给孩子们找到了一条终南捷径啊,有人激动地不停行礼,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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