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翼王抵达洗月轩, 他与琳琅一见后,二人相视,不觉俱是一笑怅惘, 想来这五百年过往,当初的七殿下早已长成, 俨然其父风采, 气度不凡,而琳琅貌美, 依旧是芙蓉面, 弱柳姿, 除却那眸间掩藏不住的落寞,她与当年几乎未有改变。
当然,洗月轩也没有改变,山高谷深,清风拂面, 此刻琳琅引七翼王前往中庭, 眼见那水木清华,庭院错落, 风微澜不觉即是一阵感慨, 他本欲回身再叹几句,奈何又一见琳琅眉间寂然哀思, 这七翼王张了张口, 终是扯开话题道, “琳琅, 本王此次前来泱都不仅为了会盟,更是为了迎亲,只不知那夔龙家的小郡主,你可有所了解?”
提起夔龙郡主,琳琅略作思忖,片刻后,她一抬首将风微澜上下打量,竟是扑哧一笑道,“哦,想不到五百年未见,当年的小殿下也知道纳娶迎亲了?”
琳琅打趣,风微澜一时微恼,不过这七翼王转念想起当年此处,自己年少曾有过多少莽撞,若非琳琅时时提点,若非表哥大度从未计较,唉,怎么想来想去又会想起从前,想着想着也不觉恼意全消,此刻风微澜回过神来只摇首一笑,他也学着琳琅那俏皮语气,却一问道,“琳琅姐姐莫要说笑,快告诉本王,那夔龙郡主到底漂不漂亮?”
哈哈,夔龙郡主漂不漂亮不知道,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如何能叫人见得真容,不过菱夔血统尊贵,乃是皇族直属旁系,如今她更有两个嫡侄贵为亲王之尊,若真要论起来,这小郡主只怕不比当年泗水郡主有一毫相差。
当然了,这边厢七翼王不过是随意一问,可那边厢菱夔郡主心中倒真真是几分忐忑几分期许,真不知道未来的夫君到底是何模样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夔龙郡主是瀞王、宜王的嫡亲姑母,本来他夔龙一族份属皇族旁系,多少年来得皇家恩典,地位尊崇,而如今又因为瀞王宜王俱加封亲王之尊,故此夔龙一族益发兴盛荣宠。如今泱都瀞宜王府,这小郡主千里自族地赶来,以备婚事,奈何小女儿心思繁密,她虽然听外界传闻,俱道七翼王风度翩翩,温雅可亲,可是,可是多少年前九翼王实在是坐实了恶名,总是听人说什么他好色爱美,荒淫无道,那会不会。。。,会不会其实七翼王也如同他父亲一般?
哈哈,这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且道九翼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风流往事了,想不到直至如今竟然还有人惦念着。好了好了,这些闲话先不提,却说今时小郡主千里赶赴泱都,瀞宜王府内安顿歇下,这数日来,她已经对自己那半大不小的侄儿明示暗示过多少回,“小元小元,听说那七翼王已经抵达泱都,你就去替姑姑看一眼好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那洗月轩是皇家别苑,如果去的话可是要拜帖的哎,再说这小姑姑烦都烦死了,这几天一直都来打搅我,我从九幽回来还没休息好呢!
元夔有自己的烦恼,确切的说,到现在他还没从皇叔那幅画像中缓过神来,反正这些天来,小瀞王闲暇时候总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天知道他在捣鼓些什么,天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夔龙也学得风雅情操,提笔作画了?
只可惜,左一笔右一笔全是涂鸦,他就连画朵花,画棵树都要走形三万里,只怕做梦也别想作什么美人图了。可纵是他画的是个什么也没人知道,但元夔一旦想要描摹皇叔的画像,总也偷偷摸摸,好像做贼一般,要知道那画上的皇叔虽然非常好看,可是他没穿衣服哎。
是日,小瀞王伏案研习丹青术,没成想他那小姑姑又来相扰,此刻听闻侍卫一声郡主驾到,直吓得元夔急急将案上图卷卷成一团,小亲王起身挥袖,颇有些怒气道,“姑姑,你怎么说来又来了?!”
烦不过郡主,小瀞王终是答应过几日拜帖求见,而此刻夔龙郡主见得侄儿书案上散乱一摊颜墨,正是哄骗道,“哦,原来小元有此雅兴研习丹青,那姑姑可听说,听说那七翼王琴棋书画,正是个中高手哦,你就当去请教请教,好不好?”
能不好吗?
不好就要被烦死了,于是三日后,元夔拜帖求见七翼王,当时风微澜正在后山凭吊怀思,面对眼前湖光粼粼,水波浣风,他一念当初,正是在此处,表哥曾经教习自己夺嫡之路,为政之道,甚至有几次日暮夜深,表哥还会在这湖中休寝。那时候啊,一当他转身随水波隐去形迹,不待龙息氤氲,总是会叫人生出一种想要伸手拽住他的欲望,可是那时候的自己不愿唐突,也不敢逾越,唉!
正是思绪中,瀞王到访,而风微澜回返前厅,他一见面前元夔分明年少,只怕比之自己当年还要年幼几分,咦,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来此有何贵干?哈哈,七翼王不知元夔来访所为何事,而一旁的琳琅却心中有数,来干嘛,无非是来看看未来的姑父!
元夔初一见七翼王白衣银发,姿容俊雅,再一听他言谈温和,举止有度,嗯,不错不错,总算顺利完成任务,奈何谈不上几句终难免尴尬,到最后,这小夔龙还真扯了个来请教书画的幌子,略作几分寒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