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岗壁中,锣声四起,士卒往来奔走,一副紧张之相。
太史慈却闲坐帐中,一点也不着急,只轻松的品着杯中好酒。
帐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我要见太史将军。”帐外响起了诸葛均的声音。
“我家将军已经休息了,任何人都不想见,大人还是明天再来吧。”
“什么明天,我有要紧之事,非得现在就见太史将军不可。”
“可是……”
帐帘掀起,诸葛均推开了士卒的阻挡,硬生生的给闯了起来。
太史慈脸色一沉,不悦道:“诸葛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擅闯本将大帐,你也太不把我太史慈放在眼里了吧。”
“我是有紧急之事,不得已才闯起来,还请太史将军见谅了。”诸葛均微微拱了拱手,脸上却无丁点抱歉的意思。
“有什么要紧之事,说吧。”太史慈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诸葛均上前一步,瞪视着太史慈,用质问的口气道:“适才有人杀了下官的亲兵,放走了令公子,太史将军可知此事。”
诸葛均那话气,俨然是将太史慈视为“凶手”一般。
“怎么会有这种事?本将一直在这里吃酒,我怎么会知道。”太史慈佯作惊讶。
“这铁岗壁中,除了下官的亲兵外,其余均为太史将军的部曲,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将军的部下之外,还能有谁,将军难道会不知道吗?”
诸葛均那语气,已明显是在指太史慈是幕后指使。
啪!
太史慈猛一拍案,怒道:“诸葛均,你这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本将包庇凶手不成?”
诸葛均身形微微一震,面对发怒的太史慈,眼眸中闪过一丝惧意。
“下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诸葛均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还敢来质问我,我还想质问你呢,你把我的儿子抓去审问,如今他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要拿你是问。”
诸葛均原是怀疑太史慈,却不想反被太史慈将了一军,一时间就尴尬了起来。
这铁岗壁中,能够杀人再放走太史享的,除了太史慈之外,还能有谁,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只可惜,诸葛均虽空有满满的怀疑,却又无确凿的证据,如今只能任由太史慈反唇一击。
眼见太史慈这般愤怒,诸葛均只能讪讪道:“太史将军莫激动,下官也很想调查清楚这件事,下官此番前来,正是想寻求太史将军的协助。”
太史慈怒气稍息,冷哼一声:“本将自会下令,在全军中调查凶手,你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本将还要休息。”
太史慈很不客气,当场下了逐客令。
诸葛均甚觉没有面子,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的退了出去。
出得帐外,诸葛均咬牙切齿,暗忖:“这个太史慈,竟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此事我一定要奏明天子,哼,太史慈,你等着吧。”
诸葛均骂归骂,但他对太史慈却没有丁点办法。
如今铁岗壁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已是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诸葛均又如何能向此事奏于刘备。
一连两天,太史慈在壁中装模作样的假意调查了一番,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铁岗壁中的汉军在互相猜忌,他们却不知,壁外的楚军,正在酝酿着一场出其不意的攻击。
三天后,夜色已深。
北营中,五百名川藉的精锐士气,肃然而立。
这些士卒均无披甲,只着轻装,背手各负了一柄环首刀,身上装备最多的,却是绳索飞钩等攀爬工具。
马蹄声响起,颜良策马而至,周仓和太史享跟随左右,那二人同样也是轻装。
颜良扫视了一眼那些肃列的将士,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太史享身上。
“太史享,希望你没有辜负朕对你的信任。”颜良语重心长的说道。
太史享忙一拱手:“臣绝不敢有负陛下信任,朕此去,若不能功成,便为陛下决死一战。”
颜良点了点头,又向周仓道:“子丰,这一役看你的了。”
“放心吧陛下,爬山是臣的老本行了,绝没有问题。”周仓自信的拍着胸脯。
颜良遂扬鞭道:“天色不早,出发吧,朕在此静侯尔等捷报。”
号令下,周仓与太史享二人策马而出,率领着五百轻装精锐出营,向着铁岗壁而去。
过不多时,在夜色的掩护下,这五百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铁岗山下。
这铁岗山南缓而北陡,汉军的壁垒就修筑在南面的缓坡上,而北面则是一道接近垂直的陡壁,成为了汉军绝佳的依靠。
五百军兵来到陡壁下,太史享直奔事先选择好的攀崖地点,便令五百士卒从此间向上攀爬,直奔山顶而去。
这五百士卒皆为川藉士卒,自幼久居山中,善于攀岩,而周仓又曾落草山中为寇,对爬岩也算精熟。
至于太史享,则只能等候于下面,等着先上去的人放下绳索,他只需顺着绳索往下爬便可。
山壁虽陡,但好在高度不高,不到半个时辰,周仓便率先接近了崖顶。
此时周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最怕的就是山顶处汉军的驻军有所察觉,那么,当他的头一露出山顶时,等着他便有可能是一刀子。
而当周仓用尽全力,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时,周围却一片静寂,挡在眼前的统统都是树木杂草,并无半个汉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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