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帅,再快一点啊,赵云就要追上来了。”身后的关索,浑然不觉其父情绪的变化,还在大声催促。
关羽却忽然叹了一声,“索儿,为了国家,为了天下正道,为父只能牺牲你了,你不要怪为父。”
关索却吃着糊涂了,却不知自家父亲在这关头,不想着如何催马疾行,却说起了什么天下正道。
“父帅,你在说些什么?”关索一脸茫然。
关羽也不转身,只冷冷道:“为了将来能杀颜良,为咱们关家报仇,为父必须活下去,但若是咱们两人同乘一马,根本不可能走脱,索儿,为了大义,为父只能牺牲你了。”
听到这里,关索猛然惊醒,吓得骇然变色。
“父帅,你啊~~”
话未出口,关羽肩膀猛的一抖,将身后的关索狠狠的一撞,关索尖叫一声便从马背上滚落。
数步之外,正自猛追的赵云,借着火光,清楚的看到了关羽将关索推落于马的那一幕。
赵云万万没有想到,关羽在这危急时刻,为了保全自己,竟然能做出如此歹毒的手段。
眼见关索落马,赵云下意识的想要收住马蹄,以免踩住滚过来的关索。
只是这变化太过突然,胯下战马尚不及停住时,关索已滚了过来,惨叫声中,战马四蹄生生的从关索的身上踩了过去。
正前方处,关羽耳听着自己儿子的惨叫声,脸上一片的痛苦之色,连头也不敢回看一下。
他只拼命的抽打着马鞭,口中咬牙切齿的自语道:“索儿,别怪为父,这都是那颜贼所逼,为父发誓,必会为你报仇雪恨!”
关索的落马,不但使关羽摆脱了负担,可以加快奔行,落地的关索,更成功的阻止了赵云的追击。
当赵云纵马从关索身上踏过时,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勒住了战马。
回头看时,却见关索已浑知是血,胳膊和双腿尽皆被踩断,正嘴角吐涌着鲜血,躺在地上抽搐。
这般样子,显然已是身受重伤,没得活了。
赵云勒马于前,俯视着地上抽搐的关索,叹息道:“为了活命,竟然能抛弃自己的亲儿,关羽啊关羽,也只有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躺在地上的关索,则以悲愤的目光望着关羽逃去的方向,口中颤声道:“父亲,你怎么能如此……如此……狠毒———”
“狠毒”二字出口,关索身形剧烈一抽,口中狂喷数股鲜血,便即不再动弹。
那一双充满怨恨的双眼,至死还死死的盯着关羽的背影,死不瞑目。
赵云这才省悟,急是勒马转身,抬头望去时,却见关羽已趁着这个空隙,逃入了夜色之中。
“该死,关羽,我绝不会让你逃走,驾!”赵云厉喝一声,拍马疾追而去。
……
策马如飞,关羽不曾有一刻停歇。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远,喊声是渐渐隐去,更不见有追兵的踪影。
关羽回头看了几眼,方自长长的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得以松缓,暗自庆幸着逃出了升天。
黎阳城三万之众,而今,却只有他关羽一个活着逃出。
关家三子,如今也尽数陨没,他关羽也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此刻,关羽的心中却有没自责,他所有的只是恨,对颜良深深的恨。
他执着的认为,他关羽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一切都是拜颜良所赐,他自己没有一点的错误。
“颜贼,你等着吧,我关羽会有东山再起之时,灭门之仇,我必叫你十倍偿还!”关羽咬牙切齿,暗暗的发着誓愿。
东方发白,天色渐明,北去的道路渐渐清晰,穿过前方那道山谷,就将离开黎阳地界。
“上天护佑,我关羽终于逃出了绝境。”看着谷口就在前边不远,关羽暗自的感慨。
就在他仰天感叹过,方自下头来时,神色却蓦然一变。
“吁~~”关羽急是勒住了战马,那一张赤色之脸,已是变得一片惊悚。
但见正前方处,一道黑漆漆的兵阵封住了谷口,战旗飞扬,刀戟森森,大楚的皇旗傲然飘扬。
五千铁骑,如黑色的铁堡一般,挡在了关羽的正前方。
巨大的皇旗之下,颜良坐胯着赤兔马,手提着青龙刀,腰悬着倚天剑,巍然驻立。
他冷峻如刃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前方,注视着关羽那一张红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父皇当真料事如神,子龙将军当真没能挡住关羽。”身边的邓艾赞叹道。
颜良淡淡道:“子龙重情重义,面对关羽这个故人,难免会顾忌旧谊,手下留情,看来朕是猜对了。”
早先黎阳南门起火,颜良料想关羽必是想趁机突围,他便命诸军向北面集结的同时,亲自率虎卫军绕过诸路伏兵,直奔此间布防。
等了几个时候,颜良终于等到了关羽,这个险些杀了自己的宿敌,如今这灰溜溜的在百步之外。
“关羽,下马投降,朕或许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继续顽抗,朕必叫你生不如死!”颜声如惊雷,放声大喝,那隆隆的声响,直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关羽脸庞扭曲,惊愤无限,一口钢牙几乎要咬碎。
此时此刻,关羽不禁回想起了白马城那一幕,那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当时他可以杀掉颜良,又何以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前路被封,后有万千追兵,关羽已是无路可逃。
耳听着颜良那“猖狂”之极的言语,关羽羞愤难当,满腔的怒火喷涌而出,令他瞬间变得疯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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