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军获胜,张任和朱桓不得不率领着败军,向着西都城方向退却。
张任二将原以为,他们的天子会派兵接应他们回城,却没有想到,回往西都城时,城中已是空无一人。
二将这才得知,颜良在他们出击之时,就已经下全军向东撤退,并且还留下一道旨意,命他二人兵败之后,直接弃了西都城,前来东面的安夷城会合。
颜良的这道旨意,显然是认定他二人必然会兵败,提前就做出了预先的布署,这不禁令张任大感震惊,深为颜良的预见力而震撼。
张任却也不敢违旨,只得率领着败军,弃了空城,退往安夷城。
楚军前脚一走,羌军随后就追至,不费吹灰之力,顺势就占领了这座西平郡的治所。
彻里吉率昂首挺胸,步入了西都城这座他作梦都想进入的城池。
一场大胜,令彻里吉信心爆棚,夺取了西都城后不久,彻里吉便率领着他的七万大军,继续向东追击楚军。
几天后,羌军杀至了安夷城外,这一次,颜良仍没有选择正面决战,而是在一场小规模的交锋失利后,便果断的弃却了安夷城,继续向东撤退。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余天里,楚军且战且退,羌军一路高歌猛进,连夺安夷,破羌数城,而楚军的十余万大军,则被逼得一直退到了西平郡的最东端,再往东退一步,便将进入金城郡境内。
是日,安营已毕。
张任等诸将纷纷前往御帐求见,一见着颜良,便激愤的请求出战。
“陛下,我大楚兵威浩荡,如今却给羌胡逼得连连后退,实在有损我朝威仪,臣等请陛下准允出战,与羌贼决一死战!”张任愤慨道。
“请陛下准臣等决一死战!”左右其余诸将,也尽皆的激愤求战。
颜良却表情平静,只望了诸将一眼,淡淡道:“尔等求战心切,朕都明白,可是尔等可有破羌人铁车兵之计吗?”
这一问,诸将都哑口无言了。
从西都城至次,颜良令诸将轮番上阵,众将无一例外,均为羌人的铁车兵所败,他们自然很清楚,那铁车兵有多厉害。
眼下诸将虽然愤慨,但说到与敌决战,他们除了拼死一战外,倒还真的没有什么破敌的妙策。
“兵者,国之重事,岂能因一时之气就盲目决战,尔等皆乃国之重将,怎能这般沉不住气。”颜良训导诸将。
众将激愤的情绪,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皆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当众将冷静下来时,颜良脸上却杀机骤现,猛的一拍案:“不过尔等说得也对,羌贼屡屡相逼,朕已是忍无可忍,朕意已决,明日全军尽出,与羌贼决一死战!”
御帐中,众人神色无不一震。
适才天子还说,铁车兵难破,压下了他们的热情,这会他们冷静下来了,怎么天子反倒是又不冷静了,公然要与羌人决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公义何在!”颜良厉喝一声。
张任愣了一下,忙是起身:“臣在。”
“朕给你两万兵马,明日一战,只许败,不许胜。”颜良喝令道。
张任这下就郁闷了,他原以为颜良打算派他去决战,他也正好一雪这几日连战连退的耻辱,却不想,颜良只给了他两万兵马,而且还要他主动战败。
郁闷之下,张任忍不住道:“臣有些不明白,陛下既要与羌贼决战,却为何又要老臣主动败退。”
“不主动败退,如何能破羌人的铁车兵。”颜良反问道。
破铁车兵?
不仅是张任,帐中其余诸将,也尽皆神色一振。
看颜良那语气和表情,显然已是早有破敌之策,诸将如何能不兴奋。
“莫非,陛下有破敌之计不成?”张任兴奋的问道。
颜良微微笑道:“你只需依计佯败,将羌贼引到朕指点的地点便是,破敌之计,到时自会败分晓。”
颜良先卖了个关子,并不直接言明。
张任心中虽有疑惑,但追随颜良多年,素知凡是颜良有绝对的自信,那么这场仗就必胜无疑。
张任遂不再多问,只慨然应命。
诸事安排已毕,次日黄昏时分,张任便率军前往破羌向羌军挑战。
此时,彻里吉已率七万大军离开破羌,一路向着金城郡方向推进而至,打算一举荡平金城,把颜良和他的楚军赶出凉州。
大军离城未久,前方斥候便来报,言是前方有楚军挡住了去路。
“颜贼不自量力,还敢顽抗本王的铁车神兵,当真是自寻死路啊。”
彻里吉满腔不屑,当即下令铁车兵摆开阵形,如铁桶一般向东滚辗而去。
半个时辰后,彻里吉瞧见正前方处,数万楚军列阵已毕,挡住了他的去路。
“传令给越吉大将军,全军不必停息,直接给本王辗过去。”彻里吉猖狂的叫道。
呜呜呜~~
牛角号吹响,前军四万铁车兵,摧使着骆驼骡马,拖着坚不可摧的铁车,沿着平坦的大道向前直辗而去。
正前方处,张任横刀而立,巍然不动。
与张任的自信与沉稳相比,他麾下的这些楚军将士,却个个紧张兮兮,神色不安。
从西都城到破羌,这些楚军将士屡屡为羌人的铁车兵所败,心里早就产生了某种畏惧感,如今再见这恐怖的铁车阵,下意识感到背上发麻。
铁车滚滚向前,沉重的车躯,直震得大地隐隐作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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