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抚面,颜良感到了一阵的凉意。
他勒马于道路,拭去了额间的一滴汗珠,回眸扫视,偏僻的小道上,他的神行骑健儿们,还是马不停蹄的前进。
除了马嘶蹄声之外,没有一人妄自开口,四千人安静的就像是一支来自于地府的幽灵军队。
自昨晚和徐庶定计之后,颜良便自率神行骑连夜出发,走比阳小道马不停蹄的向着许都前进。
颜良举目东望,前面不远就是大胡山,过了此山就进入了豫州,他的骑兵只消折往北上,最多再有两天的脚程就可以杀入许都城下。
这一条道路,颜良熟到不能再熟,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分辨清楚。
“胡车儿何在?”颜良大声道。
不远处的胡车儿拨马快走几步,冲到了近前,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前面就是大胡山,此地多有山匪出没,你带三百骑前方探路,休要中了贼匪们的埋伏。”颜良马鞭遥指东面道。
“末将得令。”
胡车儿拨马而去,一路大声召呼着,带着一队人马如风而去。
许都南面多山,自官渡之战后,不少溃散下来的曹军不愿投降袁绍,都选择逃入山中落草为寇。
这些贼寇不同于寻常的黄巾军,他们可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精锐曹军,颜良自然不能大意。
前方胡车儿先行约有数里后,颜良继续催动大军前行。
行不得半个时辰,前方已是大胡山山脚。
颜良正策马而行时,忽见一骑斥候绝尘而来,那斥候奔至近将,拱手叫道:“主公,胡将军在前方山脚跟一伙贼匪打起来了。”
果然有贼匪出没。
颜良冷哼了一声,扬鞭道:“传令给胡将军,令他尽快扫平贼匪,休得耽误了大军赶路。”
那骑士却又慌道:“启禀主公,那伙贼匪甚是厉害,眼下正围攻胡将军,只怕胡将军快要支撑不住了。”
听得此言,颜良眼中不禁掠起一抹奇色。
胡车儿这等怪胎,率领的还是他百战的神行骑精兵,却给一班贼匪围攻不支,这是什么情况。
颜良转念又一想,兴许那班贼匪中有曹操旧将也说不定,若是这般,胡车儿战之不过也有可能。
念及于此,颜良好奇心大作,遂带五百骑兵纵马先行,叫大队人马且原地驻扎以观形势。
片刻之后,颜良翻过一道山坡,跃马坡顶,终于看清了山脚下的形势。
但见千余名贼匪,正阵形井然的将胡车儿所部围困其中,贼匪们很聪明的利用狭窄的地势和手中长枪的优势,逼得胡车儿施展不开机动力,三百骑兵却是陷入了近身的肉搏战的困境当中。
能将胡车儿逼到苦于应付的地步,这班贼匪果然不是寻常土匪。
颜良见胡车儿虽然受困,却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一时便不急于发兵解围,只驻马山坡四下搜寻,想要看看领兵的贼首是何方神圣。
视野之中,却见东北角的树林中,隐约有各色令旗不时摇动,指挥着贼匪们排兵布阵,想来贼首便在那里,只是看不清其真容。
那贼首不露面,颜良亦不动声色观战。
转眼已是激战半晌。
胡车儿乃颜良麾下猛将,武艺不凡,更兼力大无穷,他手下的那班骑士亦是精锐之士,纵然处于困境,依然能从容应战。
贼匪们激战半晌而不胜,反倒是付出了百余条性命。
这时,树林中令旗忽然变换,围攻的贼匪们突然主动的让开了一道缺口。
胡车儿见围阵已开,不禁大喜,急是纵马挥刀向缺口撞去,企图杀出重围而去。
便在这时,树林中动静忽然,但听得轰轰之声骤起,三十余骑贼匪从林中奔中,借着俯冲之势呼啸着向着胡车儿扑去。
贼首,终于露面了。
但令颜良感到惊讶的是,当先那贼匪竟然一名十七八岁女将。
只见那女将身着银甲,坐骑白马,红色的披风猎猎如火,手持一柄方天画戟,便如一道红白相间的流虹一般,疾冲而去,其势甚是耀眼。
胡车儿正冲杀之际,抬头见一名年轻女娃杀来,心中便生轻视,一声暴喝,抡起大刀便向那女将斩去。
两骑相交,瞬息便至。
哐~~
空气中发出一声猎猎的激鸣,那女将已从胡车儿身侧如流光般射过。
一招交手,胡车儿只觉一股无比汹涌的大力撞入身体,只搅得他五脏六腑欲碎,不禁让他惊于这小女娃的力道竟是如此之猛。
方自拨马转身时,胡车儿却又猛觉肩膀一阵剧痛,低头一瞥时,却是惊见肩膀处竟不知什么时候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猛抬头时,却见几步之外,那女将正以一种傲慢的目光注视着他,倒提的画戟,锋刃出,一滴滴的鲜血正自淌落。
胡车儿顿时心中大骇,万不想这小女娃不但力道刚猛,戟法更是精妙绝伦,自己根本还没看清对方招式时,肩上已是受伤。
坡顶处,颜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们交手的这一幕。
颜良武艺远胜胡车儿,自是看清了那女将的招式,心中不禁也在惊叹,这女将所使的戟法,实乃他所见过最精妙的戟法。
以颜良的武艺,若想在一招之间伤了胡车儿,亦非难事,当世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乏其人。
但是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年轻的女将身上,却不能不让颜良感到意外。
颜良甚至觉得,那女娃方才似乎有能力一招击杀胡车儿,她未下杀招,根本就是在戏耍胡车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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