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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不过二十余人,你有五百兵马,如何能叫颜良逃脱!”
蔡瑁冷冷质问,脸上的阴云越聚越密。
魏延也无畏色,只平静道:“末将赶往邓县之时,颜良人去已久,末将只得弃下步军,率轻骑急追。虽然末将最后追上,但却武艺不及那颜良,未能将他斩杀。”
魏延毫不隐讳自己的技不如人,并未因败于颜良为耻。
蔡瑁本以为魏延会惶恐羞愧,巴巴的请罪,却未想眼前这出身卑微的小将,竟全无一丝知罪之意。
蔡瑁怒了,瞪着他道:“那颜良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你去时他就走了,怎会这般巧。”
魏延道:“末将猜想,或许我方走露了发兵的消息,令那颜良提早有所防备。”、
他此言本是别意,但在蔡瑁听来,却似在暗指自己这里出了问题,走露了风声。
“魏延,难道你是在讽刺本将走露了消息不成!”恼怒的蔡瑁,厉声喝道。
魏延看了蔡瑁一眼,淡淡道:“末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将军休要误会。”
魏延的从容让蔡瑁越感不爽,但从事实上来看,围杀颜良失败,倒确实不是魏延的责任。
只是,当初向刘表极力献计的是他,而今却如此轻易的失败,刘表面前,自己将如何解释。
“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
蔡瑁打定了心思,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道:“你说你只带十几骑追上颜良,又说自己技不如人,败给了颜良,那颜良为何不杀你,还让你全身而退?”
“这……”魏延这下就没法解释了。
他能怎么说,说颜良比较赏识他,有意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吗。
蔡瑁见状,冷哼道:“本将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走露消息,分明是你畏惧那颜良,不肯力战。”
“将军——”魏延面色一变,急欲辩解。
蔡瑁却挥手道:“你不用狡辩了,魏延啊魏延,亏本将还比较欣赏你,把这建功升官的机会给你,你竟如此让我失望,你还不快滚出去,本将不想再见到你!”
蔡瑁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猛的转过身去,示意左右亲军将他轰走。
魏延暗暗咬牙,扶剑的手越握越紧。
左右亲军涌上起来,连推带搡想把魏延轰出去。
“休得动手,我自己会走。”魏延冷喝了一声,狠狠的瞪了蔡瑁的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背身而立的蔡瑁,暗吐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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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庄。
后堂中,空气涌动着一股肃然冷寂。
黄承彦铁青着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女儿,他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恼火与狐疑。
黄月英却一脸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涟漪不起的镜湖,坦然的面对着父亲的怒视。
父女俩就这般对视,许久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黄月英开口道:“爹爹若想责怪女儿,尽怪责怪好了,女儿绝无怨言。”
黄承彦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强行的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事已至此,为父责怪你也无用,为父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那姓颜的?”黄承彦沉声问道。
黄月英轻叹一声,遂将新野之时,颜良如何救下自己,又如何与自己定下赌约之事,终于向父亲坦白。
黄承彦闻知之后,不禁大惊:“英儿,你也真是的,怎可与那颜良定下那等荒唐的赌约。”
黄月英苦笑道:“女儿当时也和爹爹一样,认为颜将军必败无疑,谁想他这般神武雄略,数日之内竟能连败曹洪和蔡瑁两路大军。”
提起这旧事,一想到自己看走眼的窘事,黄承彦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忙干咳了几声,责备道:“就算如此,你不承认便是,又何必非要答应那姓颜良的,连累咱们黄家。”
“爹爹!”
黄月英的语气突然加重,直视着其父,正色道:“依女儿之见,那颜子义将军乃堪比曹公的当世英雄,他将来定能创下一番大业,女儿嫁给了他,绝非连累了黄家,反倒是黄家之福。”
黄月英一向有主张没错,但黄承彦却没想到,她竟会对颜良如此看重。
“颜良不过一武夫而已,岂能堪比曹孟德,真是笑话。”黄承彦冷哼一声,言语中充满了讽意。
黄月英当即反驳道:“爹爹当初不也认为颜良必死无疑,可他最后还不是好好的么。”
“你——”黄承彦气得老脸涨红,一时竟无言以应。
他万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为了颜良,公然的讽刺自己。
而可恶的是,他竟无言以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颜良确实乃有英雄的见识和气魄。
“英儿,你竟然为了那姓颜的顶撞为父,你的孝道何在!”
黄承彦理屈词穷,于是就搬出了所谓的孝道,试图以此来压过女儿。
黄月英容颜一变,几番欲言又止,似乎为父亲的责备所慑,不敢再“胡说八道”。
只是,咬牙犹豫了片刻,黄月英却站了起来,向着黄承彦深深一揖。
“女儿既已认定了颜良,就决无反悔,请爹爹恕女儿不孝。”
坦然的表明了心意,黄月英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堂外。
黄承彦为女儿的勇气所震,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离去,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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