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不喜作假。这般说来一是承认宁小闲此前纯属胡言,二来,也显示出赤果果的包庇了:
她若想要,你们就得给。
宁小闲自然明白这是长天式的说法,她轻哼了一声,眼里却微有得意。
晏聆雪身后数人则是变了颜色,不约而同踏前。这人竟敢这么霸道,这般轻描淡写,这样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花了许多时间守着这福生子,怎可将战果轻轻易易就拱手让人?
长天自然知道他们的举动,凤眸仍然微垂,其中却有淡淡的厉芒闪动。
这几日他的心情也不好,虽不忍心动眼前的丫头,却不介意找旁人出出气。
晏聆雪丰满的胸口一阵起伏,好容易才将这口酸意强压下去。神君大人对他这伴侣也宠溺过甚了!莫非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去给她摘下来?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谁能打得过撼天神君?
横竖这头福生子是打了水漂,要不回来了。
她伸手在背后摆了摆,让同伴不要轻易妄动,这才轻声道:“既是神君大人开口,聆雪敢不从命?这虫儿归了宁园长就是。”声音中含了无限的委屈求全,才接着道,“我们还要返回云梦泽寻物,这就先告辞了。神君大人、宁园长,我们后会有期罢。”盈盈行了一礼,目光在长天身上流连了一阵,冲他微微一笑,而后率先转身离去。
她宽袍大袖,衣带当风,这般翩然离去,天光正好时看去,当真有几分神仙风度。许多凡人不禁都看得痴了。
直到行远得再也见不到那两人了,青衣少女紧紧挨着她道:“雪姐姐,对面那一男一女什么来头,竟让你都要委屈求全,不敢令我们出手?我听到你唤那人作神君大人?”
“当世还有几个神君?”晏聆雪长长的睫毛忽扇两下,显出几分柔弱来:“你们若是出手,现在可都没命在啦。那人可是撼天神君,巴蛇森林的主人。”
青衣少女脸色微变,随即笑嘻嘻道:“原来那就是姐姐的意中人呀,果然俊美不可方物,就是身上威严太甚,令人不敢抬眼去看。嗯,那么说来,他身边那个女子就是名满大陆的妖女宁小闲?”
晏聆雪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就是她。”有宁小闲虎视眈眈地守着,神君可不会分神看她。她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毅然离开的。下一次想接近神君,非得选个妖女不在的时候才好!
青衣少女嗤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原来撼天神君的眼光不过如此。姐姐,你可比她要好看多啦。”她说这话时,底气略有些不足,只因现在回想起来,那被冠以了祸水名头的女子,面貌虽非绝艳,然而多看两眼,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仿佛怎么瞧也瞧不透似的。她自己是女人犹有这般感觉,那么看着这妖女的男人呢?
晏聆雪何等心窍,一下便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来,心里顿时恚怒,转念又想到:“今日再看她,眉眼间竟比数月前还要狐媚!啧啧,真不愧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砾中金体质。”她心里顿时一堵,“哥哥说,为了大局着想,要我放弃与她争夺。可是神君何等样貌、何等人物?她能得到他,我为何就不能?只要能光明正大地陪侍在他身边,我,我便是死了也甘愿的!”
旁边丫环瓶儿见她面色变幻,不由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
这厢宁小闲将福生子收了起来,突然对旁边正要离去的秦淮生二人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秦淮生和单青遥面面相觑,不知素昧平生的两人唤住自己有何事。眼见这一男一女转身就走,似是根本不担心自己二人不跟上去。
他们相视苦笑。天凌阁一干人等以众凌寡,强夺了他们的福生子,转眼间却这对男女又夺了去。虽然最后虫儿落不进他们手里,看着却也解气,正是一报还一报,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看不透这对男女的修为,只晓得自然是很高的了,否则天凌阁为何不再玩一次以众凌寡,反而吃完闷亏摸摸鼻子就走,连P也不敢放一个?
现在这对男女还找上了自己,除了乖乖听话、迈步跟上之外,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宁小闲又将他们带回了闲云居的“吉”字小院。见到人家居然住在自己隔壁,两个美男子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那头福生子——”她拖长了语调,见到秦、单两人都专注起来,才接下去道,“——不能给你们。”单青遥的表情丰富,又是个罕见的美少年,她忍不住都想逗逗他。可是话音刚落,两道寒光就从靠窗位置扫射过来,扎得她背心一凉。
长天坐在那里,冷眼望她。
这是冷暴力。她撇了撇嘴。
虽在意料之中,眼前两名男子也难掩满面失望之色,却听她继续道:“不过,这不代表我帮不上忙。严格来说,你们要寻的不是这福生子,而是赤龙草吧?”
秦淮生面上微微色变:“你怎么知道?”他和师弟之间的谈话,涉及赤龙草的次数也不多。
宁小闲笑道:“这先按下不表。赤龙草性如烈火,生服者死。它是极不稳定的灵草,即使用来入药,成丹的机率也很小。你们就算弄回去赤龙草,也未必能炼出药物来。嗯,要用到赤龙草的丹药莫不是火性极重的,也即是说,你们的长辈中有人中了寒毒,需要赤龙草入丹,以猛药相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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