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宫真渡劫殒落之后,广成宫和阴九幽就一直眉来眼去,这事儿在大型仙宗之间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宁小闲道,“他这次派兵支援隐流,就是公然和广成宫为首的宗派联盟站到了对立面,可是他再有小半年就要渡劫了,为什么在这段时间内额外生事?”
说到这里,突然有个念头浮上脑海,大胆得连她心脏都怦然多跳了几下:“嗯,他莫不是打算趁着阴九幽与长天缠峙,无暇他顾的机会,一举将广成宫拿下?如此一来,奉天府在南赡部洲中部的实力大涨,并且地位也能够取代广成宫成为中部宗派之首?并且没了广成宫这拦江的铁索,奉天府在北方战线的御敌方面,也能够占据更多主动。”
“可是汨罗这般行事,风险很大。莫说别的,广成宫底蕴深厚,不知道潜藏着多少渡劫期以上、正在闭关的老怪物。莫非奉天府要行‘兑子’之策?不对,这样亏本的事,汨罗必不能做。”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既看不透这妖孽的想法,但至少从眼前来看,能得奉天府相助,拿下洗剑阁确会轻松许多。
赤必虎目光闪动,显然这么优厚的条件,他也为之心动不已。
狄云州作为洗剑阁选定的宗址所在地,比涂青州还要多出七个大城,论繁华程度,每年税额都能比涂青州高出三成,何况狄云州的祈宁山上还出产特殊的石间银,也是炼制法器宝甲的好材料,若能接管了洗剑阁的地盘,隐流的实力毫无疑问又得添砖。
她见赤必虎的模样,也知他动了念头,于是召出了与汨罗联系的地阴信使交给他,让两方人马自行沟通,自己则转身走出去,返回自己帐中休憩去也。
第二日寅时一到,黑锋军就拔营整军,乘上飞梭出发。妖军向来以散漫闻名,然而这支军队却显示出了严明的纪律,从吹号到开拔完毕,不过用了两刻钟,当大军离开的时候,地面只剩下驻营的坑洞。至于飞梭,当然也不是她养在神魔狱泉水中的螃蟹,而是上古传下来的载人法器,形若巨梭,每一艘可载近万人,并且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供给,它的飞行速度远胜一般飞行法器。
只是有一样,这东西的防御能力真不咋地。所以隐流只用它来作疆域内的短距离兵员运输,这里与隐流地界接壤还能用一用飞梭,倘是进入狄云州境内,就要收起来改为步行,否则被打下来就不好玩儿了。
将最后一个兵员也收纳进去,飞梭升空,调头向东北方向飞去,那是狄云州洗剑阁本部所在的方向。
……
这般飞行了五天之后,就进入了狄云州边境。
由于黑锋军临时变向,洗剑阁或是措手不及,在飞梭行进沿途均没有布置门下子弟前来拦截,因此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
入境之后,黑锋军就收起飞梭,改由地面行军。
洗剑阁对此自有感应,因此几乎是隐流前脚刚踏入狄云州,洗剑阁派出的使者随后就到了。
虽说宗派内部多半以地阴信使通讯,但遇上要紧事,自然也是有类似于加急快件之类的办法保持通联,就如当年权十方将九转升莲华的消息,告诉远在十余万里之外的朝云宗掌门白擎,也只花费了一昼夜的功夫罢了。
这名使者对赤必虎提出的交易条件当然只有一个:撤军。洗剑阁愿意割让出涂青州,同时赔偿隐流四千万灵石。
要知道,这个交易条件相当优渥。若按照黑锋军原先的步伐,恐怕要再过七、八日才能扫荡整个涂青州,并且要再付出些代价方可,如今兵不刃血就可以拿下这一州,同时还有四千万灵石的赔款,这笔款项都是小型宗派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勉强攒够的……要知道,隐流此时的行为正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被入侵的一方割让了疆域,还要筹措这么一大笔战争赔款,简直不要太屈辱。
此时,宁小闲方体会出劫仙这等高端战力,对一宗一派是何等重要,也明白镜海王府除掉了乌醴的举动,从客观上说是意外地送了隐流一份大礼。
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说赤必虎不动心必是假的,设下这条件之人都可算是深谙了人心变幻,连祭出这条件的时机都恰当无比。
赤必虎接见了使者之后,苦思了小半天,就有亲信劝说他接受对方的求和算了。因为这么一来,赤必虎当日立下的军立状轻而易举地就圆满完成了——只要他现下点点头,且麾下众将领也不会有多少意见。众人皆知,若要长久带军,不求屡立奇功,而是贵在平稳无过。
宁小闲也看了出来,赤必虎本人亦有此意向。
然而也就是这天午后,宁小闲接到了鹤门主的口讯,所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神君大人何在?”
她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原本巴蛇森林东北战线一直与奇楠宗纠缠不休,好不容易到了年前才将对方劝降,哪知这个年还没过完,奇楠宗就突然反悔。隐流怒不可遏,所以这场战斗从初五晚上就打响了。
对于奇楠宗,隐流从一开始打的就是降服而非灭宗的主意,否则也不需如此纠结。因为奇楠宗也是家族式传承的妖宗,并且这个妖族十分特别,多产巨象双生子。这可不是如同人类的赫连家族那样盛产美女双胞胎。奇楠宗的双生子里头,注定有一个必然是无法修炼成妖的,只能保持兽身,被称为“血亲”,那么上战场的时候,它可以驮着兄弟纵横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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