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几道攻击只在他硕大的拳头上留下两记白痕。男子已经冲到阵法当中,两名弟子首当其冲,居然被他砰砰两拳,砸出了十几丈外,落地之后再无声息,显然非死即重伤。
这一下长髯客看得更加清楚,这男子的拳头上也有黑光闪动,在遇上了阵中的剑气时,后者竟然如同烈日曝晒下的积雪,悄然消融。
他心中焦急,来不及多想,拉着徐良玉补上了那两名弟子的位置,以维系阵法的正常运转。
他的修为毕竟比其他人高出很多,一加入战局,阵法威力顿时大增。此时剑阵一变,模拟出来的已经不是南明离火剑了,而是充斥着另一股正大光明、磅礴浩瀚之气,似乎要涤净阵中一切恶力,立于其中的敌人,连手上动作都被压制得厉害。长髯客也颇有眼力,看出几次三番捣乱的黑光偏于邪煞,于是这一次请出来的剑阵,竟然对其隐隐都形成了克制之力!
“这是?”她对名剑了解不多,认不出来。皇甫铭笑了笑道:“上古神剑,太阿!有中正不屈、法正严明之伟力。可惜这把神剑很早就殒毁了。若洗剑阁的实力仅止于此,那么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两人说话间,闰七已经冲了上去。他身材干矮瘦小,看起来一拳就会被打倒的模样,然而迈开脚步时,步伐却十分奇特,仿佛是春天里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柳絮,又像随波逐流的水草,行动间都毫无章法可循。有好几次明明都被森严的剑气劈中,却不知怎地总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开了,看那样子,都像是被剑气给推开的,就如同夏天人类伸手打蚊子屡屡不中,其实并非是没瞄准,而是两掌相合产生的风力,反而将轻盈的蚊子推出了掌心。
宁小闲眼力极好,已经看出闰七不仅身体灵巧,并且融合了极上乘的驭风之术,快得作出动作后都在原地留下些许残影。他眼力也毒辣,钻入阵眼之后居然直取阵中最坚硬之处——黑髯客。
黑髯客不怒反笑,心道定要教你有去无回,反手一剑撩了过去。哪知闰七借着他的剑气再次变向,身形一扭,居然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再也不是先前有气无力的模样——所取方向,正是黑髯客旁边的徐良玉!
黑髯客顿时大惊。这阵法被破去不打紧、没逮着宁小闲也不打紧,最多是判他个擒敌无能,可徐良玉是掌门的少公子,道行又很一般,要是遇上个三长两短,他今后在洗剑阁再也没半点前程可言。想到这里,他抬腿一脚,将徐良玉从原地踢了出去,自己猛扑而上,直取闰七。
闰七的反击也很直接,袖中直接刺出一柄短匕,取他双眼位置,居然再不躲闪。这时才看出他出击时力势均很凶猛,臂上肌肉都高高贲起,远不是一般刺客那般轻灵,与此同时,黑袍大汉连赶了几个步伐,居然灵巧而多变,已经习惯于他出重拳硬拳的洗剑阁弟子为之一愣,衔接上立刻出了破绽。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黑髯客背后,一记上勾拳狠狠砸在他背上!
狂暴的力道瞬间吐出,黑髯客狂吼一声,身躯被带得往前一倾,他运起灵力想闪身躲过,哪知道对方的力量冲入筋脉之后,一路高歌猛进,撞上沿途而上来的灵力,顿时将其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未来得及思忖,眼睛正好撞在闰七的短匕上,转瞬即被捅穿,吼叫声戛然而止!
阵法需要十八人维持运转,少了两个,顿时空门大露。皇甫铭长笑一声,抬臂揽住宁小闲,也未见他如何动作,就已经从这缺口当中钻了出去。她只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惨呼,显然闰七和黑袍大汉手下不停,要将守阵的修士个个击杀。
这一系列变故都只在眨眼之间发生,彼时徐良玉被踢出后,身体还在半空中翻滚,皇甫铭已经出了阵。他目光微一闪动,已如影随形跟了过去,抬腿正踢在徐良玉胸口上,将他踹上了一丈外的一棵小树上。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住手!”随即就有一条影子飞掠而来,速度迅捷无伦地扑向皇甫铭。
可是皇甫铭的动作实在太快,这影子才喊出声时,他就已经踢中了徐良玉。
这一脚看起来平常无奇,也不凶狠,却将徐良玉的护身罡气直接震散。他撞上小树之后,树只轻颤两下,人却吐出两口鲜血,里头还有内脏碎片,显然伤得极重。待他落回地面时已经昏了过去,皇甫铭已经一脚踏在他胸口上,这才闻声看向来人,微微一笑道:“终于不躲了?”
来人高颧深目,四十开外的面貌,一身蓝色棉衣,满头乌发以蓝色布条束住。衣着虽然朴实无华,全身上下都没半点值钱的饰物,和宁小闲、皇甫铭的贵气逼人不可同日而语,但甫一到来,场中的气氛就凝结起来,似乎有看不见的丝线连通在场中任何一人身上,而他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可以决定每个人的命运。
黑袍大汉和闰七也停下了手中的杀戮看过来。杀守阵的修士不过是为了泄愤,现在人死了大半,阵法自然运转不起来了,两人干脆转头面对新来的强敌,随后瞳孔都是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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