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长天是何时结束了这个吻。宁小闲睁开眼时,正好听到他对着魔眼说话,看来只开启声音。这才想起她的魔眼借给鹤门主了。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仍像雪山上的寒风一样冷冽,只是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规矩,一边在她身上使坏,一边一本正经地议事。
她翻身打算跳下石榻,哪知他等她背对过去,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往后一带,又将娇躯给牢牢箍在自己怀里,随后继续整治她。看来,这个姿势倒是更方便他使坏了。
她气得侧过头要去骂他,结果长天伸手指在自己唇上,作出一个“嘘”的表情,嘴里依然和鹤长老聊着。他微微皱着眉,面色有些冷厉,看起来和平日里那个煞神一样吓人。可是宁小闲觉得,这人一定有严重的人格分裂,脸上公事公办,手掌却像揉面团儿似地将她反复地捏来擀去。
有这一手儿功夫,他日后脱出神魔狱若能在人间开间面馆儿,保持客似云来。她心里胡乱想着,身体却经不住他的调弄,一边还得咬着牙、捂着嘴!
要死了,他还在和鹤门主通话呢!
她再怎样忍,终究还是发出一点声音,奶猫儿叫唤一般。正在滔滔不绝的老鹤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作报告了,只是语速加快了不少,怎么听怎么都像欲盖弥彰啊!
丢人丢大发了,下回见到鹤门主,她要如何反应?宁小闲呆了一呆,随后就是用力挣扎,想跳下石榻逃到房子里去,拿被子把自己蒙住,好好治疗一下她已经破碎一地的自尊。
长天却是不许,长腿翻勾过来,沉沉地箍在她腰上,像猫逮耗子一样将她制住,重新压回怀中。
他的手,真是灵活,这一回,受“照顾”的可不止是胸口了。
那种着魔似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拼命咬住唇,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他和鹤门主的通话,怎么还不结束?那死老头怎么还在喋喋不休,果然是人老话多,树老根多啊!
她恨死他俩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长天终于收回手,她听到他说了句“就这样吧”,然后关闭了魔眼,而后安慰性地抚了抚她的面庞。同时在天堂和地狱里饱受煎熬的她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瘫在了榻上。
“鹤长老真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其实这会儿已该改口叫鹤门主了。
这头老鹤虽然不得已认长天为主,可是这尊大神毕竟养在神魔狱里出不来,宁小闲又不可能时时盯住他,他自个儿的行动就有很大空间。
再说宁小闲毕竟只是孤女,就算有涂尽、重明鸟的扶佐,在隐流这般强大的妖宗面前也显得势单力薄。老鹤想要阴奉阳违,好似并不怎么费力。
活到他这岁数,活成他这样的人精,怎么不明白自己虽然发了血誓,但若想要消极无为、不遵上谕,依旧是有千百种办法的。
“你怕他过河拆桥?”
她赶紧点头,还是长天用词精准。
长天摇了摇头,冠玉般的面庞原先因为隐秘的情愫而染上一层薄晕,这会儿谈及正事,很快又变得平淡如水,连呼吸也渐次均匀起来:
“鹤长老是个聪明人。”他的声音暗含两分沙哑,低沉悦耳,“以他性子,不是个独挑大梁之人。隐流树大根深,鸠摩党羽遍布,他想一一剪清还要费许多功夫,还要借力于我们。再者,他初登大位,有千头万绪都要料理,也不急在这时和我们扯破脸皮。”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他已知道我的存在,若不杀你,就是认定了我的地位不可撼动。”
长天一手创立隐流,他若出世,对这个妖宗的影响力无以弗届。鹤门主始有远见,大概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愿意奉他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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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长老夺得门主大位的第二天下午,她才从神魔狱里出来。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含春、面色潮红,她不得已打了一盆冷泉给烧得通红的脸皮降降温,这才敢出去见人。
老鹤看待她的眼神笑眯眯地,她却是脸上滚烫,总感觉他的眼里有些隐而未发的促狭。积年成精的老妖怪了,耳力比什么都好使,心思也比普通人聪慧不知道多少倍。便是这样什么也不说,她才觉得百口莫辩啊!
这时候,鹤发童颜的老头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可亲。
他执掌了大权,新的政令正一条一条颁下去。他这么多年来厚积而薄发,许多新规早在肚子里推演了无数遍,现在施行起来从容不迫、环环相扣。两大门主之间原本是领军权和内事权各执一半,互相制掣的。然而老鹤为了取得琅琊的支持,已经许诺事成之后将领军权交出来,所以他现在专管内政,并且这也是他擅长的领域。
隐流向来封闭,多数人对商贸往来一窍不通,原本这一块儿事务统归鸠摩打理,她也只指派给青鸾胡乱应付。现在到了鹤门主手里可就不一样了,颁下来的二十多条新规里,倒有十来条是与商贸往来有关的,基本推翻了原来闭锁的政策,大力推行对外交流贸易。
由于巴蛇山脉丰沛的灵草资源实在炙手可热,从此之后,隐流再也不仅仅与西北的少数几个仙宗打交道了,鹤门主为此还特意建立了外事司,专门负责对外贸联,并且在巴蛇森林外围靠近红云台地的地方,开辟了仙家集市,以供修仙者交易。这几条新规一出,首先对西北联盟构成了沉重打击,因为隐流的灵药再也不需要通过他们才会流向外界了。虽然他们手里还是捏着购买优先权,可是隐流想避开协议从中作手脚,那空间可就海了去。老鹤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给西北联盟兜头一记闷棍,隐隐出了大伙儿心中的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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