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如今明白了吧,丝绸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产业,而且随着人口的增多,南方的桑蚕养殖和丝绸产业还将继续扩大,丝绸的产量也会飞速增长,根据本侯的推测,三年之后,我大秦的丝绸产量将突破三百万匹,五年之后将突破六百万匹,而我大秦的人口在五年之后将突破五千万,丝绸以前只能供给王侯公卿等贵族使用,不光是因为丝绸华美,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产量太低,无法满足市场供给,但如今有了高效的织机和大规模的丝织厂,丝绸必将和瓷器玻璃钢铁一样进入寻常百姓之家,何况衣食住行乃是正常需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不能阻挡百姓对于美好生活的正常需求,而是要努力发掘这种需求,才能不断的刺激商业的更好发展,如若生产出来这些丝绸不能卖,不能换钱,那么我们研发织机开办工厂还有何意义?东南方的桑蚕养殖也必然得不到更好的发展,当地百姓如何解决温饱,朝廷如何从中获取税收……农业的意义在于生产,工业的意义在于加工,商业的意义在于流通,而朝廷的职责则在于引导和教化……”
陈旭针对需求和消费问题进行了一番演讲,并且将农业工业商业和朝堂政策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
“陛下当年不忍见华夏纷乱诸侯相争,怜悯六国黎民不再年年经受刀兵之苦,于是驱大秦百万儿郎,费时十余年终于一统华夏,为的就是天下黎民皆都安居乐业,居有其屋耕有其田幼有所养老有所依,黎民百姓皆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以前丝绸价格堪比黄金,即便是王侯公卿也珍惜无比,而普通百姓更是拮据穷困,一匹麻衣就要穿许多年,如今这种艰难困苦已经过去,我大秦民丰物埠粮食布帛堆积如山,黎民百姓越来越富裕,国家越来越安宁,本侯受陛下重托掌控中书省,编制律法审核奏书签发诏令,为的就是让大秦能够在这条富民强国的道路上走的更远……”
“丝绸从来都不是公卿贵族的专利品,诸位家族往上细数三代,可有所谓的贵族?如今锦衣貂裘站在此处,岂能忘本耶?本侯的出身更是天下皆知,是当初贫苦的村民一食一饭接济长大,而诸位每日吃穿住用,也都是普通百姓耕种织造而来,而我大秦从废井田开始,黎民百姓便一视同仁,又何来高贵低贱,商君制法,非军功不得封爵,就连皇族都不得例外,我等又何敢自称贵族独享人间财富耶……”
陈旭一口气说到嘴都干了,转头对着始皇帝满脸歉意的拱手说:“陛下,臣失态了,此次巡查东南诸郡,又从西北诸郡返回,此行一趟所听所见给臣巨大的冲击和感慨,数年时间的改革,成效已经非常显著,时移世易,在如此巨大的变革时期,许多不合时宜的东西需要改变,许多不合时宜的观念也需要摒弃,我大秦起于革新,当然要在革新的道路上更加坚定立场,要让天下百姓知道陛下乃是胸怀天下的有为之君,仁德之君,当得起千古一帝的称呼万世流传,而大秦的盛世威名,也必将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
“好好,太师所言极是,我大秦先祖当初也不过是周王的奴仆,地位低贱,因养马有功而被封于西戎地界为附庸之国,而后慢慢图强才有我大秦如今之盛况,我大秦之强,强于律法和军功,非是强于歌舞享乐,更非强于锦衣玉食,而丝绸也从未被令之以勋贵专用,何况如今丝绸产量如此巨大,放开民间交易也势在必行,不然必将压制东南桑蚕养殖规模,同时也会极大限制丝织产业的发展,此事朕准了,让户部颁布推行便是!”
始皇帝被陈旭几句马匹拍的心花怒放,满脸笑容捋着胡须一口答应了开放丝绸管制的奏请。
对于开放丝绸管制,其实除开礼部之外,三省六部其他部门许多官员根本就不在乎。
随着经济越来越繁荣,如今民间也越来越富,对于高档消费品的需求也日趋强烈,普通百姓如今仍旧还处在为温饱忙碌的阶段,但满朝文武和王侯公卿这几年却因为权势地位,在陈旭推动的改革之中获益最大,因此也体味最深,每家每户车载斗量赚钱的时候,修房子买地买马买车买奴仆家私,金银珠宝绫罗玉器,就是展示家庭财力的最好方法,家族富不富裕,出门车马服饰这些就是最表象的东西。
炫富,在任何时候都是最热门的话题。
文武百官王侯公卿甚至是咸阳百姓每日感兴趣的话题就是讨论哪位侯爷又买了几匹骏马,哪位官员又修了宅院,哪位大夫又娶了第几房小妾等等等等。
而瓷器玻璃丝绸陶瓷等这些精美贵重的物品,就是日常有身份的人互相攀比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在家不摆放几样贵重器具,在客人眼中就体现不出自己的富有,如若出门不穿一身锦袍,不挂几样精美的玉佩,在王侯公卿之中就有些自惭形秽。
这并非盲目的攀比炫富,而是经济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家家户户都不缺钱财的基础上,必然要追求的物质享受。
而在百家门徒和书生学子的心目中,或许他们攀比的就是看谁的书多,看谁的笔墨纸砚更加齐全华美,在缺钱的基础上,他们同样也会去追求更好的精神享受,看着省吃俭用买到的满书架的精美书籍,也是一种极好的攀比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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