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卢生当初害我也并非出于本心,而是受黄庭靖蛊惑而已,你不曾杀侯公,饶卢生一命又若何,轻柔只希望夫君做一个谦谦君子,广布仁义之名,轻柔恳请夫君放过卢生,此事就此作罢,也免得让安前辈为难,不然到时候师尊问起,轻柔也不好自处!”水轻柔伏拜恳求。
“轻柔你就是太过善良,大贤都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为了你本侯不介意得罪天下同道,方仙道罪孽不浅,除开卢生之外,还有当初正伯侨意图害我,本侯今日登岛,只为公平而来,安期公自诩为得道之人,难道真的打算隐匿卢生与我作对?”陈旭目光冰冷的看着安期生。
“老道不敢,师弟卢安的确就在岛上,老道这就把他唤来任凭侯爷惩处,正伯侨之辈非是我方仙道门徒,其所作所为老道并不知晓,还请侯爷明鉴,饶我方仙道上下数百门徒一条生路!”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面对赤松子和陈旭的双重压力,安期生彻底怂了。
即便是他如今身份在天下道徒之中非常煊赫,算得上是道家门徒的一面旗帜,但面对陈旭这个BUG一样的人物,他还是自认矮了好几头不得不认输。
普天之下,所有的方道术士都可以忽略始皇帝的存在,但却不敢忽略陈旭的存在,太乙门徒,三卷天书,这个身份足够镇压天下一切不合实际的想法甚至是苗头。
道童去而复返,很快带回来一个虚发花白的老者,头扎道髻,身穿道袍,脚踏芒鞋,手持念珠,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但行走间却畏畏缩缩浑身哆嗦,仿佛眼前的小院子里有魔鬼一样在等着他。
“畏畏缩缩成何体统,进来罢!”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面对陈旭咄咄逼人的压力,安期生此时已经决定将这个不成器的师弟丢出去保全自己的这方道场,同时也保全方仙道的名声。
一旦真的惹怒陈旭,只怕这白华山上的寺庙殿祠瞬间就会被夷为平地,数百门徒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面对师兄的召唤,卢生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哆哆嗦嗦一步一步挪进小院子,低着头额头汗珠子滚滚往下落,根本就不敢抬头看正坐在桂树下品茶的锦袍青年。
陈旭慢慢腾腾啜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士。
他从未见过卢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历史上留名的超级大骗子
“卢安?”
“是……是,老儿正是卢安……”卢生抖的牙齿磕磕作响。
“天道有眼,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和韩终侯生等人当初在琅琊掳我夫人,困于海外荒岛月余,应该早就想到该有今日……”陈旭慢条斯理的看着卢生。
“是……是……”卢生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一点儿当初上书始皇帝造船出海的意气风发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惊恐和无助。
“相逢即是有缘,喝一杯茶吧!”陈旭提起茶壶,从茶盘中拿出来一个茶杯,斟满一杯红润清透的茶水轻轻放在石桌一侧正对水轻柔的位置。
“侯爷请茶,还磨蹭什么,坐下~”安期生冷哼一声。
“是是,多谢侯爷!”卢生浑身一抖慢慢跪坐下来,双手哆哆嗦嗦捧起茶杯,看着殷红如血的一杯茶水,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犹豫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咬牙喝了一口,入口的绵柔甘醇和香味瞬间让他精神一震,似乎内心的恐惧也瞬间消减了许多。
“当初你们是如何到达瀛洲的?”陈旭开口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啊?!”卢生又是一抖,明显被陈旭这个毫无头绪的问题弄的有些懵逼。
“侯爷问话,勿要遮遮掩掩,据实说来!”安期生虽然也不知道陈旭为何突然换了话题,但还是感觉陈旭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是是……当初黄石公在东海上劫持侯妃欲抢夺侯爷的大船,结果被侯爷的仙童打死,我等惊恐之下只能四散而逃,数日之后又慢慢聚在平日交流的一座海岛上……”
“黄石公当初手中有一份上古图录,传说万里之外就是瀛洲,黄石公死后,这份地图便落在了徒孙韩铮手上,因为不敢靠岸,加上十多条大船上装载了足够数千人吃喝两三年的食物,于是我们商量之后便循着图录的指引往东北出海去寻找瀛洲,以躲避侯爷的惩罚……”
“当初正是入秋时节,没有太大的狂风恶浪,虽然因为没有经验触礁倾覆了两艘船,但我们也顺利到达了一片陆地,与当地人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朝鲜,在朝鲜我们船队发生了争吵,韩终等人不想继续往东寻找瀛洲,便就此下船躲藏起来,我与韩铮决定继续去寻找瀛洲,费时一个多月之后,我们到达了一片巨大的岛屿,就是眼下的瀛洲地界……”
“后来韩铮等人征服了当地许多瀛洲土著,公孙北雁得他相助筹建魏国,许多墨徒方士都被委任为魏国官员,还有当初被征召的童男童女和被墨徒掳去的女子皆都被充入王宫成了宫女内侍,再后来,侯爷派去的船队到达瀛洲,我害怕便和几个道友逃脱魏国在荒野之中到处躲藏流窜,最后找到一支来往于瀛洲和中原的船队,偷偷返回了琅琊,然后……然后就投奔师兄这里来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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