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无涯和水轻柔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听着嘚嘚马蹄声和嘈杂的说话声,长长的一队人牵着牛马出现在村头,征收夏粮税的人已经来了。
领头的还是那个黑脸大汉,名字叫范坤,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亭长,而这个名字又让陈旭纠结了很久,犯困,你丫怎么不叫打瞌睡呢!
“咦,你们村今年的夏粮收割怎会如此迅速?”对于马重说村里小麦昨天就已经全部收割完毕的情况之后,范坤很是惊讶。
“亭长有所不知,今年我们村制作了一种脱粒机,在田地里面就能把麦粒清理干净,只需要担回家晾晒就行了,因此收割时间也就四五天就基本全部结束,比往年要轻松迅速许多!”马大伯很是得意的解释说。
“脱粒机,什么东西,可否让我看看?”范坤顿时来了兴趣,让带来的一群民夫去挨家挨户收粮食,自己赶紧跟着马大伯去观看这款收粮神器。
“喏,亭长大人请看,这就是我们制作的脱粒机!”马大伯在屋檐下掀开一块麦草编织的草席,露出下面一个奇怪的木头盒子。
马大伯揭开脱粒机上面的几块木板,露出里面的一个长满竹钉的大轮子,因为连续收割了数十亩麦子,轮子上的竹钉有些已经折断,但大部分都还完好,马大伯转动摇把,大轮子顿时跟着枝丫吱呀的转动起来。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快快演示一番给我看看?”范坤双眼冒光的催促。
马大伯只好安排几个人去河滩上转了一圈儿,很快弄了一小捆麦穗还没有完全枯黄的麦子回来。
接下来一个村民负责摇摇把,一个负责喂麦子,随着扑扑啦啦的声音,一小捆麦子几乎只用了两三分钟就脱粒完毕,得到几捧干干净净的麦粒。
“好,好物件,马重,你……你这次立大功了!”范坤激动的话都说不抻抖了,拍着马大伯的肩膀身体都在微微哆嗦。
“马重,快快准备一架最好的脱粒机,我要带回镇上去让里典大人看看,有了这个东西,恐怕我们清河镇的夏粮收割会提前不少!”
“最好的那架脱粒机肯定是小旭家的,这脱粒机也是他发明制作出来的,亭长大人,我们直接去他家吧!”马大伯赶紧指着陈旭的房子说。
很快一群人又的涌到陈旭家门口,看着去而复返的征粮队,陈旭很没好感但又无可奈何的上前打招呼。
“陈旭见过亭长大人!”
“嗯,不必客气!”范坤摆摆手说,“马村正说你发明制作了一种快速收割麦子的脱粒机,我要带一架回去让里典大人观看,你的脱粒机在哪儿,快把它交与我!”
“喏,在哪儿,您弄走吧!”陈旭对着厕所撅了一下嘴,一群人看过去,果然看见一架脱粒机歪歪斜斜的丢在茅厕旁边,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此收割利器,怎么不好好保管,好了,你的这架脱粒机我先征用了,如若获得里典大人的肯定,或许会给你一些奖励,带走!”范坤大手一挥,一群民夫便一拥而上抬着沉重的脱粒机往牛背上弄。
“亭长大人,这个脱粒机可以拆开运送,到了清河镇再重新装配即可!”站在旁边的陈旭脸有些发黑的提醒说。
这脱粒机全部都是潮湿的新木制作而成,就光是中间一根主轴就有三四十公斤,加上木架和十多块一寸多厚的木板,全部加起来足有一百多公斤,想整个儿用牛驼回去肯定不太容易。
于是在陈旭的指导下,这架脱粒机被一一拆开,长满竹钉的主轮被放置在一个粗藤筐之中绑到一头犍牛背上,下面还垫上了一大捆麦草,其他的部分也都小心分装在几个驼筐里面,然后范坤便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回清河镇去了,同时还带走了一村民过去指导安装。
剩下的民夫在一个拿着一捆竹简的半拉子老头儿带领下继续在村里征收税粮,挨家挨户对着竹简上的记录逐一征收,用一个大木斗称量,认真细致几乎分毫不差,不过每户最后还要额外多收三五斗粮食,作为民夫和牲畜来回跑腿的消耗。
听马大伯解释说,这些税粮本来按照规矩是应该各家各户自己送到清河镇的粮仓去称量,不过因为附近几个村都偏僻难行,加上村里都没有牛马等大型牲畜,各家各户少的要交四五石,多的要交七八石,光靠人肩挑背扛的话,光是交税就要来来回回跑许多次,山路崎岖不说,还有猛兽出没,会非常危险,于是镇上每到征税的时候都会征集一支专门的民夫队伍下到各村收税,但每家每户根据税粮的多少出几斗粮食作为报酬,当然这件事村民们也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样做不仅少了许多的麻烦,也少了许多的危险。
全村不过十七户人家,差不多两个小时粮税便已征收完毕,装在一条条大麻袋里面收拾整齐,但还要等亭长回来确认之后和村正马重确认画押交割之后才能运走。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几匹快马疾驰而来,嘚嘚马蹄声打碎了烈日下静谧的村庄。
“马重何在?”马还未到,几声大吼便远远的传来。
马大伯此时正在和那个征税的半拉子老头儿聊天说话,闻声赶紧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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