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可汗遣使求和(归顺),这让宇文温不以为然,回想两国十余年前交往的往事,他想到一个场景。
那年,一个高富帅开着百万级跑车,在女生宿舍门口停下,他下车之后,走向一名青涩的女生,拿出一张金卡,硬塞给对方:
“从今天起,你做我的女人,没有名分,但我养你一辈子。”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女生面无表情,看向一旁衣着寻常、手足无措的男友,昂起头,将金卡扔在高富帅的脸上,高傲的回答:“没门!”
十年后,高富帅开着千万级跑车在商务写字楼前停下,正要走进大门时,看到了当年的女生、此时的寻常上班族。
男友欠债外逃、自己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的女生面容憔悴,见着高富帅后,无语凝噎,良久,问:“那张金卡还能给我么?”
如果代入女生视角,这种感觉很不爽,不过如果代入高富帅视角的话....
还是不爽。
给脸不要脸,现在知道错了?我当年诚心诚意拉拢你们,你们还以为西海那么大,随便往哪里一躲,中原朝廷就是拿你们没办法?
宇文温心中暗骂,看着西海地区的舆图,琢磨起来。
十来年前,吐谷浑拒绝了周国的拉拢,选择“我行我素”,于是周军开始进攻西海地区,皇太子宇文维城为此还刷了一次军功。
从那以后,宇文温铁了心要薅羊毛,把名为“吐谷浑”的羊薅得一根羊毛都不剩。
十余年过去,吐谷浑汗国在周军花样进攻下伤亡惨重,大量部落被陇右豪强组织的“义从”(捕奴队)俘虏,男女老少沦为奴隶。
不仅如此,就连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的亲家、党项羌拓跋氏也倒了霉,还有其他站在吐谷浑这边的诸羌,同样也成了“义从”们的进攻目标。
陇右的棉花种植园急需大量奴工,而铁路的建设也需要大量奴工,所以到西海地区(泛指,不是单指西海)抓奴隶,成了陇右豪强最喜欢、最赚钱的买卖之一。
经过长年战争,吐谷浑的“国人”(贵族)们伤亡惨重,当年的强硬主战派,已经硬不起来,这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们,终于意识到周国和之前中原朝廷完全不一样。
广阔的西海地区,已经阻止不了“凶残”周军的前进步伐,周军及“义从”骑兵可以在千里距离上大范围追击,追得吐谷浑部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吐谷浑的国人们也许想起了当年的好,想起了当年周国许诺的种种好处,悔不当初。
所以,伤痕累累的吐谷浑君臣大概是怕了,打不下去了,希望和谈(归顺),讨一个活路。
于是慕容伏允遣使抵达河湟,乞求进京面见天子,请求归顺。
当然这种行为也有可能是拖延时间,因为夏天到了,陇右的“义从”们又要开工了。
如果吐谷浑求和的事情让中枢动了心,那么“义从”们就不能对吐谷浑动手,拖上个大半年,今年就过去了。
这对于吐谷浑而言,是宝贵的喘息时间。
但是,宇文温不会上当,无论此次吐谷浑是真心归顺还是拖延时间,他都不打算给对方机会。
因为他曾经给过对方机会,对方不珍惜,居然还敢给脸不要脸,那就活该去死。
从兰州出发的铁路已经修到河湟谷地,抵达西海边,今年春末正式通车,陇右豪强们把手中的刀磨得雪亮,义从们带着武器、马匹坐上火车,“况且、况且”赶赴西海地区,就等着大干一场。
所以,朝廷要支持“义从”们加大力度薅羊毛。
吐谷浑的国土,东部西海湖区周边已经被朝廷牢靠控制住,而吐谷浑这个国家日薄西山,已经没必要存在了。
宇文温当年试图将吐谷浑作为守户之犬,守在西海地区,适当武装对方,增强力量,以便随时撕咬日后必然壮大的吐蕃。
毕竟吐谷浑是“当地人”,适应当地(高海拔地区)的气候和饮食,是最合适不过的仆从军。
对方可以薅诸羌、诸党项的羊毛,以生口和畜牧制品换取中原的物资,甚至还能在河湟谷地有不错的定居点,贵族们完全能够以此合作方式过上好日子。
然而,吐谷浑选择做狼而不是看门狗,那么,宇文温就自己培养猎犬,去对付西海地区乃至整个青藏高原地区的势力。
这条猎犬,已经培养出来了,就是陇右豪强的武装商团,他们在西海地区开展畜牧业,牧区地盘越来越大。
而西海地区,气候开始转暖。
根据十余年的气温观察,有司得出结论,西海地区极端的苦寒天气渐渐减少,气候趋向于变暖。
当然,相比中原,依旧是苦寒之地。
但是,西海地区确实有大片贫瘠的土地开始长出野草,这就意味着大片的潜在牧场正在成形。
陇右豪强们,在西海地区可劲的“跑马圈地”,划分了大量牧场,开始蓄养牛羊,然后秋天将牛羊赶到河湟,依靠逐渐完善的冷冻存储、运输体系,来个西羊东运,把活牛羊或冻肉运到陇右、关中赚大钱。
这个时候,朝廷若要与吐谷浑和解,那吐谷浑各部是不是要回来?大片牧场是不是要交出去?
如此做法,严重损害陇右豪强的利益,激化地方和中枢的矛盾,宇文温可没有脑残到这种地步,为了虚名,置国内利益集团的利益而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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