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荥阳城内居民开始新一天的生活,赶早上班的人们已经走在街道上,向着各自目的地匆匆而去,街道中央的铁轨上,公共小火车喷着些许黑烟,拉着几节车厢行驶着。
车厢里坐着许多乘客,张蒹葭亦是其中之一,他一边啃着炊饼,一边看着街道上不断“后退”的行人。
一座钟楼从前方“缓缓而来”,张蒹葭看向钟楼顶端钟盘上的指针,确定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心中稍定。
昨晚他太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结果今日起晚了,亏得户主上班前把他喊醒,出门后又赶上了公共小火车,不然今日就要迟到了。
荥阳城因为工商业快速发展,所以城区规模快速扩大,从位于城西的平民聚居区到东边的“工商业区”,走路要半个小时,于是官府开通公共小火车,方便大家出行。
但是,小火车的车票是两文钱一个人(不限站),许多上班的人宁可提前出门,走上半个多小时,也不愿花冤枉钱坐小火车代步,能省一点是一点。
张蒹葭却不一样,即便是当初,他囊中羞涩,只要早上起来时发现时间有些紧,就会选择坐小火车,为的就是规避风险。
廉租坊内有钟楼,是上班的人看时间的唯一来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时间充裕时出门,若走路上班要迟到,许多人选择拔腿就跑。
但张蒹葭觉得荥阳城内车水马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跑步,很容易撞到人或者被人撞,一旦发生意外,就必然破财,连带着上班迟到被扣钱,甚至还会受伤。
所以,与其承担这种风险,还不如花两文钱“保平安”降低风险。
公共小火车的速度远比步行快,行驶在轨道上,即便撞了人、牲畜或车辆,那也是对方的责任,更和乘客无关。
还有,以他的工作经历来说,若是掐着点到期货交易所侧门,从进门到侍应生们的更衣间的这段距离,万一出现什么小意外导致误了时间,就这么被扣了五文钱,可是得不偿失。
侍应生们每日的工资是十五文,若因为迟到就被扣五文,这可是不得了的损失,再说了,全勤奖虽然不太多,但没道理不要。
哪怕是现在,张蒹葭已经攒下一笔不菲的钱财,他也不允许自己养成心存侥幸、无视风险的习惯。
做买卖,一定要学会规避风险,一定不能忽视任何一个可以获利的机会,这就是张蒹葭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虽然没人监督,但他自己要做到自律。
因为炒期货时,面对走势剧烈波动的行情,交易员和客户都很容易失去理智,亏了钱于是脑袋发胀想着赚回来,如同输红眼的赌徒那样疯狂下注目,结果只会越亏越多。
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止损。
这一点说得轻巧,做起来很难,因为期货交易所里不是没有过先亏后赚的特例,但特例之所以为特例,是因为次数太少才显得“独特”。
张蒹葭认为,不知道及时收手止损的人,即便一开始能赚大钱,以后,也必然会在期货投机交易中亏得倾家荡产。
他觉得炒期货和赌博类似,但又有不同:赌博虽然也讲策略,但更看运气,炒期货与之相反。
但是,炒期货同样和赌博差不多,不可能一直赢,总是会输的。
张蒹葭和一名交易员合作,靠期货交易盈利,定下的策略之一,就是确定一个止损数值,一旦某单交易的亏损达到这个止损数值,无论接下来的走势再怎么乐观都要把单子抛出去。
张蒹葭让合作伙伴不要纠结于某单的盈亏,而要放眼整体,譬如以月计,只要这个月的所有交易实现总体盈利即可,不要想着每一单都稳赚不赔。
同理,一个期货交易经纪公司,要的是客户们总体交易额的盈利,为此,个别客户的某几单交易大亏特亏都不算事,他认为只要合理规避风险,即便不能大赚,也能保证稳定的盈利。
火车缓缓停下,铃铛声响起,售票员大声报站名,张蒹葭回过神来,从车门下车,向前方期货交易所走去。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个交易日,明日起,期货交易所就要放假,待得来年正月十五后,期货交易才会重开。
想到届时自己就要进入交易大厅、穿上红色裲裆成为交易员,在交易池高声讨价还价,张蒹葭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
期货交易所主楼顶楼,装饰豪华的会议室内,交易员吕宝树正在接受询问。
他站在长方形会议桌的远端,而坐在另一端的七名中年男子,全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当年创建第一个期货交易所——黄州期货交易所的创始人,如今来了三位,另外四位的来历,同样不得了,吕宝树听过对方的名字,甚至远远见过对方的模样,如今却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回答这些人的提问。
坐在正中间位置的中年人发话:“你的交易提成,和张蒹葭如何分?”
吕宝树回答:“八二分,小人八,他二。”
坐在会议桌旁的几个中年人闻言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看手中的资料。
各个期货交易所的管理者,每年各季度和年终时,都要对各经纪公司进行业绩考察,想要从中找到“天才交易员”,然后推荐给各大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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